學弟(1 / 2)

陳溺的視線快速從那些人之間略過, 經粗略估計,總共來了有三十餘人左右,分成三組也綽綽有餘。

還好彆墅的客廳足夠寬敞,容納這些人也並不顯擁擠。

他們東瞅西瞄,四處打量,並不是很能理解, 自己身處的這地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進入公寓之前, 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門的另一邊會是這麼一片天地。

暗藏在公寓內的遼闊私人領土裡不僅僅是坐落了一座房子那麼簡單,一路走來入目的園林藝術、修建的十分漂亮的公路、包圍著溫室花園的優美涼亭、屹立在彆墅身後的果林山, 皆叫人歎為觀止。

更不用提這大莊園裡比電視劇裡的貴族更加紳士貴氣的管家, 與他帶領的一批訓練有素的女仆。

來客們仍舊陷在震撼的情緒當中, 甚至沒有察覺到陳溺的到來。

程幾何:“還有兩個小時遊戲就開始了, 你們怎麼一點兒也不慌啊。”

請這些人來, 為的不是讓他們漲見識。

經程幾何提醒,一些人回歸現實。

“沒想到現在還有人能過得這麼滋潤,這些人是從哪兒請來的啊?”

有人會好奇也不奇怪,這種規模的管家團隊,放在以前也不是想顧就能顧到的, 進入遊戲階段, 更是花錢也請不來。

陳溺落座在托拜厄斯拉開的座位上:“他們不是我請來的, 也不是人。撇開這些沒有意義的談話,我就直說了,你們之中有誰願意留下來?”

程幾何瘋狂賣安利:“我們的房間各個是精品, 管家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留下來絕對不吃虧,讓你享受到皇親貴族般的生活。”

在沒有看到陳溺之前,大部分人都是願意留下來的。

然而當中一些人在看到陳溺時,神情瞬間就變了。

陳溺看著他們也眼熟,大多是同一棟公寓裡的住戶,除了新搬來的對以前的事不了解,老住戶一眼就認出了他是誰。

“要我留下來也行,他必須得走。”說話的男人抬手指著陳溺。

不明緣由的人問道:“為什麼啊?你倆有仇?”

“就算你不知道他是誰,也應該知道前幾天出事的森宇生物製藥,那公司就是他家開的。”

“和這種人在一支隊伍裡,那不就是等著收票嗎?”

“對啊,趕緊讓他走,他走了,我們自然願意留下來。”

楊賢道:“哪有跑到彆人家裡,趕走房子主人的理?你以為自己是金子做的香餑餑呢?”

他一言讓不少人臉上都掛不住了,七嘴八舌的一通指責。

“來之前也沒有和我們說過隊裡有這麼一號人物啊,你們就是在欺詐!”

“要是知道,誰會來啊?打死我,我都不會做他的隊友。”

“他們是一夥的,那就更不能留下來了,到時候隊內公投,肯定是商量好了把票投我們身上,讓我們做替死鬼。”

站在他們的立場看待這件事,說得的確也沒有錯,他們擔心的事也並非不無可能發生。

換做陳溺自己站在他們的角度,肯定會毫不猶豫的甩臉走人。

奈何擔任不受歡迎的這一角色的人是陳溺本人,人都是自私的,他們在為自己考慮,陳溺同樣也是在為自己著想。

廣撒網才能多撈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騙過來再說。

三十幾號人唧唧喳喳的越說越大聲,眾人抱團氣焰高亢,險些把房頂都給掀了。

修哉試圖安撫他們:“先彆慌,陳溺又不是什麼電影明星,並不是所有人一眼就能認出他是誰。”

“你當直播平台上的彈幕和評論是擺設嗎?隻要有一個人認出他,我們就得跟著一起玩完。”女人說最後一句話時語氣十分篤定,咬定了陳溺是人人得而誅之的舉世罪人。

當事人本人正在低頭刷手機,陳溺有不少消息要處理。

手機丟失的這段時間,有人試圖聯係他,打不通他的電話,就在各個社交賬號上給他留言。

郵箱也被未讀郵件給塞滿了,陳溺的心底有股莫名微妙的滋味兒,沒曾想過有這麼些人會在生死攸關之際還惦記自己。

陳溺自坐下起,連頭都沒抬一下,來客們吵得越發激烈,他的作態落在那些人眼裡也成了罪狀之一,什麼盲目自大、目中無人,連狼心狗肺這樣的詞也罵出來了。

不久前他拉黑陳泉的手機號與郵箱,卻漏了一個微博,在此之前陳溺還不知道陳泉的微博號在自己的粉絲列表裡。

他給陳溺發來了一條私信,內容如下:

怪象出現的前一個月,有一批學生為了逃跑打傷了教導主任,還弄死了幾名老師。

聽說校長在那時也受了傷,人被拉醫院裡去了,現在聯係不上。

後來那批逃跑的學生被抓回去了一小部分,動亂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暫且不知,我是從另一名投資人那裡打聽來的。

他人在國內,但躲在家裡連門都不敢出,永德的好幾個投資人在遊戲開始後,被那所學校的學生組織殺害了。

還好我沒有回國^_^。

楊賢奪走了陳溺的手機:“因為你的事,我們吵得頭快炸了,你倒是吱個聲啊。”他瞄了一眼屏幕上的內容,皺起沒有:“這是什麼?”

陳溺從他手中把手機輕輕抽回來,輕描淡寫道:“有關安善美哥哥就讀的那所學校的一些事,之後有空再和你說。”

眼下,先得把這些人給處理了。

見陳溺朝他們看來,有人來勁了:“嘿,走走走,浪費我們時間!”

“腦子秀逗了才會留下來和你們組隊。”

他們一群人起著哄朝外走,還沒踏進玄關,就被走到門前的托拜厄斯給攔了下來。

托拜厄斯彎身行禮,歉意十足地說:“非常抱歉,沒有主人的允許,誰也不準從這裡活著離開。”說出的話卻讓人聽得脊背一陣發涼,“這是莊園的規矩。”

程幾何站在陳溺坐著的位置後,雙臂端放在椅背上,彎下身在陳溺耳邊小聲嘀咕:“我們這是莊園還是山寨啊?”

規矩也不是陳溺訂下的,沒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出。

他斜坐在單人沙發上看戲,右臂的手肘抵著沙發扶手,指背撐在耳下,悠閒悠哉,並沒有打算阻止托拜厄斯的樣子。

那些人慌了,為首幾人朝陳溺走近幾步:“你還想殺人?”

陳溺:“沒想過。”沒想過殺人,也沒想過要救人,“你們死了對我沒好處,讓你們活著,也同樣對我沒好處,莊園的規矩不是我立下的,這是你們之間的事,與我無關。”

修哉道:“沒必要鬨成這樣,我們也是為了湊齊隊伍人數。”

陳溺起身:“湊得齊,十點一到,哪還有湊不夠人的隊伍?我不需要隊友,我要的是用來充數的人。”

他踱步到一人麵前,語氣足夠緩和:“能趕在遊戲開始前湊齊人數總是好的。”

這個人在之前算是說對了一句話——那就是程幾何等人與他是一夥的。

陳溺不想等到遊戲開始後自動分配隊友,最擔心的一點就是會與另一夥人分到一起。

他需要的是一盤凝不起來的散沙,那樣即便到時他們的隊伍真的被公投區域選中了,他也不一定就會在隊伍公投時被票掉。

陳溺放出誘餌:“夜有狼人橫行,白有獵人盲狙,我能保證的是留下來的人不會被這兩者威脅到性命。”他們擔心加入會有危險,那就給他們另一份安全感。

見已有人流露出鬆動的神色,陳溺乘勝追擊:“你們在怕什麼?即便我們成了得票數最多的隊伍,還有一輪隊友之間的投票,那時最大可能被票掉的人是我,沒了我,其他隊伍也不會再盯著你們不放。”

修哉溫笑著提醒道:“死在獵人與狼人手中可比被兩輪公投選中的幾率要大得多。”

最先倒戈的是兩名今年才搬入公寓的新住戶,一對兒年輕的小情侶。

一中年男子站出來:“我也跟!出去能活幾天沒個準,留在這裡還可以過上幾天好日子,起碼不用擔心有怪物來要我的命。”這人陳溺也是認識的,是對街那家便利店的老板。

聽到這話,程幾何心虛地低下頭,餘光頻頻朝托拜厄斯掃過去。

第四個人出現:“是這個理,擔驚受怕一個月,我早就受夠了,你真的能保證讓我不受狼人與獵人的侵害,我就跟你隊了,我寧願被票死,也不想被人或者怪物給殺死。”

陳溺道:“我真的能保證。”

招呼所有人離開的那名為首的老住戶道:“你用什麼保證?!森林居民不可以殺人,更可怕的是,到時如果你是狼人或者獵人,那你的這番保證就毫無可信度!”

陳溺勾起嘴角:“你說得對,這條規則限製了你們,即使你們成功反殺狼人或者獵人,也會因觸犯規則喪命。”

“但我不一樣,我有一群被遊戲排除在外的幫手。”他說著,轉頭看看向托拜厄斯,頷首道:“告訴他們為什麼,然後送客。”

托拜厄斯垂首道:“因為我們不被歸屬於人類的範疇。”說著,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長,如潮水一般席卷向那些人,“請回吧,莊園的主人不歡迎你們。”

話音方落,他的影子變成了一大塊方形的黑洞,那些人腳下落空,還沒來得及驚聲尖叫,轉瞬間就跌入了無儘的深淵之中。

程幾何的嘴巴張成“O”形:“你把他們給吃了?”

托拜厄斯向她解釋:“我不吃人,我隻是把他們送出去了。”

加上新來的四個人,他們隊現有九人,還差一個人才能滿足最低要求。

這一個人,最好是能夠在遊戲開始前湊齊。

托拜厄斯倏爾轉身麵對莊園大門的方向:“有兩名客人來訪。”

短暫的等待過後,托拜厄斯將遲到的兩人領進了門。

氣度不凡的一男一女皆穿著黑色的毛衣與深色長褲,打眼一看像是情侶裝。

程幾何吃著爆米花:“又是情侶?”她是吃噎著了,覺得嘴巴乾,使喚起托拜厄斯:“托托,幫我拿瓶海鹽汽水,倒杯子裡加冰,插根吸管。”

兩人相視一眼,又立刻嫌棄的彆開視線,異口同聲地說:“誰和他是情侶了?”

陳溺:“新住戶?”看著十分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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