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2 / 2)

修哉失笑:“還真是不留一點兒情麵。”

陳溺放下易拉罐,語氣沒有什麼起伏波動:“難道不是嗎?你確實騙過我,讓我看走眼的人不多,其中就包括你。”聽上去,他也並沒有對這件事太過耿耿於懷。

聞言,修哉嗬出一口氣,輕聲道:“關於蘇溪的二重身和小晴晴的事,我確實對你有所隱瞞,無非是動了惻隱之心,她們是身不由己,真正的蘇溪對晴晴也並不好。”

陳溺側過頭看向他,哼笑:“保密工作做得不錯。”

他收回視線,又道:“有些事我不希望被其他人知道,又免不了偶爾想找人來聽我說,楊賢和程幾何的嘴巴不夠牢靠,現在看來你反倒是最合適的人選。”

喝酒談心是朋友之間再正常不過的互動,兩人手中的啤酒罐漸空,陳溺喝下剩餘的一口,揚手將罐子朝不遠處的垃圾桶投擲去,卻連個邊都沒沾到。

他站起身,身形不穩的搖晃一瞬。

修哉還是完全清醒的狀態,抬起頭問道:“你乾什麼去啊?”

陳溺:“再去拿兩瓶。”

這次輪到修哉起立將他扶坐回去:“我去拿,你彆動了。”

他來去速度很快,手中多了兩罐新的啤酒。

陳溺接過其中一瓶,隨口問道:“你是不是經常被同學拉著一起喝酒?”

修哉哭笑不得:“我已經28了,和同學一起喝酒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他語畢,陳溺怔愣:“你比我還大七歲?”

先前一直以為修哉的年齡比自己要小,陳溺是真的有些吃驚。

兩人並排坐在一張沙發上,陳溺又說起有關陳泉與自己小時候的一些事,情緒又逐漸頹靡下去。

修哉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那隻手就搭在陳溺的肩膀上沒在拿開,起先他們並沒有坐得這麼近,陳溺也沒挪動過位置。

他轉過頭,餘光不著痕跡的溜過肩頭,嘴唇微微抿起。

上鉤了。

陳溺說起了另一件事:“其實不是太相信那些人的話,我們隊伍裡除了一名獵人,剩下的全是森林居民……你覺得呢?”

修哉點點頭:“狼人肯定是不會自爆身份的,我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我們兩個的確是居民。”

陳溺沒說話,眉尾輕挑又落回原處。

修哉的能力確實是如陳溺所料不假,通過肢體接觸,可以進入人的潛意識中。

他是回憶中身臨其境的第三者,被觸探的回憶如同在他的眼前真實上演。

女人的哭聲幽幽傳入耳中,修哉站在走廊上,順著聲音的源頭轉頭,隻見一個年幼的男孩兒躲在走廊門外,膽怯地窺探著屋內的情形。

能感覺得出來,那就是這段記憶的主人,小時候的陳溺,啜泣聲的主人是他的母親,不知出於什麼原因。

低微的嗚咽聲逐漸升級為一男一女在爭吵,話題中心圍繞著一個叫做陳泉的人,躲在父母房門外的陳溺忽而扭過頭看向彆處,引起爭端的罪魁禍首正站在走廊的拐角處。

畫麵一轉,大概是在客廳,陳溺孤僻地坐在電視前的軟毯上擺弄著自己的玩具。

他身後不遠處是沙發,比他稍大上幾歲的陳泉正洋洋自得的與父親一邊說一邊比劃著什麼,陳溺回過頭叫了聲爸爸,卻沒有人搭理他。

場景中的幼童瞬息之間變為了少年,手中的玩具被一隻貓頂替,他抱著貓蹲坐在陽台上。

一男一女的爭吵在這時穿透了整段回憶,離婚二字格外的清晰。

修哉站在屋內,隻看得到陳溺的側臉,乾淨精致,看得出長大後的輪廓,但卻少了些這個年齡段該有的生氣。

不請自來的訪客闖入了他的臥室,來自於陳泉挑釁的話語落入耳中,陳溺並未理會,對方卻更是過分的動手推搡了他。

他的額頭不慎撞在堅實的牆上,貓也讓人搶去了。

那隻貓被高高拋起,一聲淒厲刺耳的叫過後,它摔下樓去。

當陳溺起身趴到半身牆向下張望時,橘色的貓躺在地麵上已經不會動了。

感覺上他似乎陪著小時候的陳溺經曆了許多,實際上,也不過就過去那麼一兩分鐘的時間。

修哉回過神時,正聽到陳溺在說這件事的後續:“小時候真以為貓有九條命,還放在床底藏了好幾天。”

他無聲的笑了笑,難得露出落寞的神色:“我也沒好到哪裡去,父母各自重新組建了家庭,被道觀收留前,我在外流浪了一年,沒有人找過我。”

稍作停頓,他又再次開口:“分開前他們對我很好,最後一起過的那個生日,他們送了我一個八音盒,最後被我爸當垃圾給扔了。”

陳溺滿不在乎的隨口問了一句:“什麼樣的八音盒?”像是根本沒有注意聽修哉之前說的話,撿了最後聽到的名詞提問敷衍,證明自己有在聽他說話。

修哉:“是我爸媽請他們認識的一個手藝人做的,裡麵就一首歌,我不知道名字,倒是還記得旋律。”他哼了個調子。

陳溺聽了一會兒,晃晃手中的啤酒瓶:“再幫我拿一瓶,話說得太多,口渴。”

修哉起身,打著哈欠道:“彆喝了,我去給你切幾個水果,吃完去休息。”

陳溺應了一聲,算是默許了他的擅自做主。

直到修哉的身影消失在客廳中有一會兒,陳溺臉上的醉色完全褪去,眼中甚是清明。

他開口淺聲念出幾個音:“托拜厄斯。”

管家的身影憑空出現在沙發旁邊。

陳溺:“盯著,彆被發現。”說罷,他擺擺手揮退托拜厄斯。

托拜厄斯轉身向廚房走去。

修哉切水果的時間久了些,陳溺在沙發上眯了一小會兒。

不久後修哉端著果盤回到客廳,拍打了兩下陳溺的肩膀。

陳溺睜開眼簾,抬眼朝他看去:“嗯?”

修哉把果盤放到茶幾上:“你也困了?”

陳溺:“嗯,就是還渴,我吃完了就回去,你先去休息,彆在這裡盯著我看。”

修哉無語凝噎:“翻臉比翻書還快。”

不疑有他,修哉囑咐幾句後沒再多留,上去二樓,先回了房。

正是淩晨時,將近兩點,花費了不少時間,不過還算值。

陳溺吃了兩顆小番茄,沒有動盤子裡其他切好的水果。

托拜厄斯再一次出現時手裡拿著水杯,陳溺接過去一口氣喝了個乾淨,順手把杯子還給他。

管家道:“他和您的母親通了電話,問了貓的事情。”

陳溺“嗯”了一聲,點點頭:“知道了。”他指指茶幾桌麵:“把這些,連盤子帶裡麵的東西一起收拾起來,丟遠點,還有他用的那把水果刀單獨放起來保管好。”

托拜厄斯:“還有其他事嗎?”

陳溺想了想:“讓女仆們再加把勁,把這房子裡的人全部當成植物人來給我伺候。”

托拜厄斯垂首:“我明白了。”

陳溺正準備回房間時,托拜厄斯突然警惕地朝一個方向看去。

“有人闖進了您的公寓。”

聞言,陳溺停駐了腳步:“直奔彆墅嗎?”

托拜厄斯:“是的。”

這個時間點兒,來的應當是狼人。

小紅帽這個身份,還真是能引狼入室。

陳溺伸手攔在托拜厄斯的身前:“去把我交代你的事辦了。”

臨走前,托拜厄斯對他道:“那您務必小心。”

陳溺還記得規則中提到過,狼人在一定範圍內能聞到小紅帽的味道。

這個範圍應該不大,不然不至於才引來一隻狼人。

所以這名狼人很可能是本棟公寓裡的住戶,再者……闖入莊園後沒有任何遲疑,直朝彆墅而來,很大概率是已經來過一次的人。

陳溺回憶了一下今天來到這裡後又離開的那批人,大部分是上班族,身材管理並不怎麼樣,看起來平日裡也極少運動。

一小部分是中老年人,更加沒有威脅力。

就算變成了狼人,本質也還是那些人。

體質或許可以得到改善或者增強,像身手和腦子,可不是說漲就能漲得起來的東西。

陳溺推算出很多種可能性,他想狼人的表層皮膚應當會比較厚實,用小匕首與花瓶不一定能傷得了對方。

砸牆的玩意兒,或許可以試試。

速度會變快,行動能力變強,這也有可能。

得找個適合防守,又能限製對方活動範圍的地方。

狼人的話……嗅覺應該比眼睛更好使,或許在眼睛沒看清楚事物之前,身體就跟著嗅覺開始動了。

原本公寓的電視櫃下麵有一柄用來砸牆的鐵錘,縱然公寓內部變成了莊園,一些物品的擺放位置仍舊沒有變動

在電視下方的桌櫃底下,陳溺找出了落滿了灰的鐵錘。

鐵錘有些重,榔頭那一端被陳溺拖在地上,從地板上劃過。

陳溺走進了足以容納三人的鐵籠,他沒怎麼留意腳下,背對向外麵壁思過的月光雀險些被他一腳踩爆頭。

好在這隻鳥的腦袋足夠堅固,陳溺隻感覺到踩到石核桃上一般,鞋底被硌了一下,差點兒崴倒。

白雀好似無事發生過,甩甩頭又從地上站起來,跳到了陳溺的鞋尖上。

鳥籠的門分上下三段,三段全部打開可以容一個人走進去,陳溺關上了下麵兩段門,相當於是隻開了一扇窗。

房子裡其他人都睡下了,沒有任何的響動,相當安靜。

任何響動都在這時顯得尤為清晰,聽到異響,陳溺端起了鐵錘。

一道黑影快速竄進,直直朝陳溺所在的鳥籠撲來。

它好似第一時間沒有發現鳥籠的門下半部分有一大半是關著的,撞上去時已經刹不住腳了,受衝擊力影響,胸腔受到擠壓,令它俯身傾向前,垂著頭掛在了籠子內。

陳溺掄起手裡的鐵錘,一起一落隻在瞬息間,毫不留情的朝暴露在視線中的那顆後腦勺狠狠砸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黑疫醫A:老大不要慌!我們來保護大姐大!

黑疫醫B:窩巢,大姐大好像比我們還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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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溺:月月呢?

黑疫醫A&B:這呢~

白疫醫:喊得是我!是我!你們gu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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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報名的小可愛們可以等下一個副本。

以及今天更新完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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