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換衣服的時候竟然給打碼了,這個直播間太過於智能,我不喜歡。”
陳溺換到其他隊伍的直播間看了彈幕,經過對比得出結論,其他直播間的彈幕大多並沒有這麼多,零星飄過去幾行字也是在說自己認為這個隊伍裡誰誰誰有嫌疑,隻有他們隊伍直播間的彈幕畫風特彆清奇。
七天的時間過去,修哉已經徹底和除了楊賢以外的人打成一片,就連頭幾日吐槽修哉太假的楊賢也明顯有了鬆動的跡象。
根據陳溺觀察,這並不是什麼特殊道具的作用,而是他對人的態度真的很有問題。
不留心注意未必發現得了,修哉在每一個人麵前展現的是不同的形象,說話做事的方式皆有細微差異,極其懂得如何投其所好。
原本是被孤立的局麵,短短幾日內就能被完全扭轉。
他能如此成功的拿捏住每一個人的喜惡,也有依賴探索潛意識能力的成分夾在其中,但在不同的人之間嫻熟自然的轉變,不是十天半個月就能養成的。
想什麼來什麼,見直播畫麵中的人正在朝他的臥室走來,陳溺關上了當前頁麵。
他在心底默數倒計時,數到零的時候,房門被人從外推開。
修哉走入屋內:“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帶回來的?”
陳溺道:“又要出門?”
修哉麵帶淺笑,無奈地說:“他們不願意出去,說是怕找不著路,你又臥病在床,所以隊裡的人有什麼需要,隻能我來出門代跑腿。”
陳溺想了想,對他說:“幫我再辦一張卡。”
修哉麵露困惑之色:“你的卡不是才辦的嗎?”
陳溺顯得有些煩躁,他舉起手撩起額前的頭發,開口道:“嗯,這個手機號被陳泉知道了,拉黑了也沒有用,他總在換其他的號碼打過來。”
他頗為氣悶地說:“前天剛用這個手機號碼注冊的微博小號也被他給關注了,這人簡直就像有一雙眼睛長在我身上了一樣。”
說著,陳溺心煩的把手機甩到一旁,手機屏幕裡的畫麵正停留在私信頁麵。
修哉隨手撿起來,遞還給陳溺時看了一眼:“他給你發了不少網頁鏈接。”
陳溺嫌惡地皺起眉頭道:“是一些用來惡心我的圖片。”
修哉:“還有沒有什麼其他需要的?”
陳溺道:“沒了,你這幾天跑出去是在給誰帶東西?”
修哉回答說:“咱隊裡的人啊,還有管家和女仆們,這不是學會上網了嘛,看見什麼都想要。”
在修哉走之後,陳溺回憶了一下,他似乎每一天少說也會出門一次。
沒有固定的時間段,耗時有長有短。
其實外麵除了環境發生變化外,並沒有過多的危險,有人喜歡在外麵溜達,真要說也算不上是問題。
這一次修哉回來的很快,從他離開陳溺的臥室到回來算起,前後加起來也就二十分鐘。
修哉:“你要的手機卡。”
陳溺接過:“謝謝。”
修哉並沒有離開,而是在床沿邊坐了下來。
陳溺的視線不著痕跡的從他放在床上的手一掠而過,雖然隔著一層被子,但確實是貼在他的小腿邊上。
修哉:“你的傷勢恢複的怎麼樣?”
陳溺道:“還行,再過個一兩天就不用天天窩在床上裡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攀談,修哉表現的很自然,陳溺也是佩服他這一點,一心二用,探查他記憶的同時還能對答如流。
修哉問:“你和陳泉的關係怎麼會差到這個地步?”
陳溺挑起眉梢:“沒有那麼多為什麼,你會和差點兒要了自己命的人交好?”
距離修哉上一次探查陳溺的潛意識已經過去了七天,這是他在本場遊戲開始後,第二次試著潛入他的回憶。
陳溺在清醒的狀態下戒備心非常強,上次是他僥幸好運,陳溺喝了酒又沒那麼多防備,才讓他毫不費力的就入侵進去。
不像現在,他不停的詢問著相關的話題,才勉強找到一絲裂縫趁虛而入。
陳溺與他交談的話語聲被一陣急促的鈴聲蓋過,在他的視線裡出現了幾個年紀相仿的少年與被他們圍在牆角的男孩兒。
靠站在牆邊的那個孩子看起來不過十三歲左右,為首的那名少年一隻手摁在他的頭上。
“這麼喜歡跳級?要不要試試從樓上跳下去?就跟你的貓一樣。”
很明顯他先正處於某個學校的教學樓頂層,他與那些男孩的距離不遠,足以看清每個人的長相,而他們並沒有發現修哉的存在。
年齡最小的那個,正被圍堵著的是陳溺,按著他腦袋的人是陳泉。
他們鬨得夠了,失去了繼續玩下去的心思,又把陳溺從半身護牆邊拽到了一扇門前。
那門上的鐵鎖被撬開了,其中一人將鎖鏈從門把手上取下來。
門打開了,陳溺被推進了臟亂的雜物間內,沒等他轉身,後方的門已經又一次閉合上。
修哉站在雜物間外,看著那五個男生把鎖重新掛了回去,無視被從裡不斷敲響的門,邊說邊笑,腳步輕快的離開了樓頂。
他看著這一幕的同時,兩人也正聊到這裡。
“你被關了幾天?”
“第二天我媽發現我沒有回家,才去學校把我找了回來,記得在那之後我連續幾日高燒不退。”
隨著他的回答,場景發生了轉變,周遭的環境猶如牆紙般被剝落,他又一次跟隨陳溺的記憶回到了陳溺那時的家中。
強勢的母親正逼迫陳泉給躺在床上掛著點滴的陳溺道歉,少年生性倔強,不肯低頭認錯,連一句簡單的對不起也沒有。
陳溺的父親乾杵在一旁,試圖圓場。
“啪!”
“啪!”
陳母揚起的手狠狠抽在陳泉臉上,陳溺的父親上前阻止,還挨了幾巴掌。
場麵一時陷入混亂,他們爭吵著互相推搡,陳泉轉身氣衝衝的離開了房間。
“我忘記是第幾天,陳泉的家人找上門來鬨,最後乾脆住在我家不走了。”
回憶外的話語牽動了潛意識深層的時間流逝。
修哉跟在回憶中的陳溺身後走出臥室,兩個女人的爭吵聲湧入腦海。
其中一個人是陳溺的母親,另一個年歲已高,精神氣卻十足,嗓門尤其大。
在兩人旁邊還沾著一個人,是陳泉。
陳溺母親的臉上被抓花了幾道,眼角一周也有擦蹭出來的傷痕。
那高齡婦女一邊說一邊動手,一路把陳母往樓下扯。
陳溺跑上前去,想要將那個陌生的婦人拉開,卻被她用力推開,不慎跌下樓梯台階。
畫麵中斷,修哉從陳溺的記憶中被迫抽離。
陳溺:“就算沒有這些事,我們的關係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掀開被子,正挪到床的另一側打算下地。
修哉起身道:“感覺沒和你說上幾句話,天就已經黑了。”
正在這時,陳溺房間的門被人在外敲響,他應了一聲,托拜厄斯推門走進來。
他將手裡的托盤放到桌麵上,又轉頭看向修哉:“其他人已經在餐廳裡了。”
修哉:“那我也去吃飯了,你好好休息,早點睡。”
陳溺點點頭,送他出了房門。
托拜厄斯站在桌邊低著頭擺放餐具,等陳溺坐下後,他問了一句:“需要為您準備宵夜嗎?我學了新菜係。”
陳溺:“嗯,你看著做,晚上直接端我房間來。”
托拜厄斯會意的與陳溺相視一眼:“祝您用餐愉快。”
走前,他順手關上了房間的燈,緊接著就有新的光源照亮了臥室。
月光雀從陳溺的肩膀上撲跳到了桌麵上,叨走了盤中的一塊紅燒肉。
這幾天負責夥食的人瘋狂迷戀上了做中餐,連甜點都給上的是桂花糕。
陳溺也不製止月光雀從他碗裡奪食的行為,這隻鳥胡亂吃也死不了,簡直像是不死鳥的化身,吃錯了不該吃的,也就頂多暈個一時半會兒。
吃完飯陳溺又躺回到床上,他不怎麼活動,根本不會覺得餓,哪裡需要吃什麼夜宵。
小憩到淩晨兩點左右,托拜厄斯推門而入,陳溺也坐起身。
他靠坐在床上,說話時帶著點兒困意:“他和陳泉聯係上了?”
托拜厄斯:“是的,通過微博私信功能聯係上的。”
陳溺道:“聊天記錄呢?”
托拜厄斯掏出一隻手機,是陳溺前幾天托程幾何出去幫忙給管家與女仆們采購回來的。
陳溺解鎖了屏幕,點開一截錄像:“沒被發現?”
托拜厄斯道:“我們自然有能夠讓旁人無法發現存在的辦法。”不然又如何做到神出鬼沒這一點。
錄屏記錄下了修哉與陳泉聊天全程。
空白:你是陳溺的大哥?
Qka_sat.:?
Qka_sat.:是他自己和你說的我是他哥?
空白:是啊,你幫他查了學校的事,他還沒來得及和你道謝。
Qka_sat.:要道謝讓他自己親自來和我說,先把我從黑名單裡放出來。
空白:暫時不行,我不知道他的手機解鎖密碼,他受了傷,現還在昏迷。
陳溺不禁嗤笑,修哉這人,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
作者有話要說: 白疫醫:昨晚睡覺差點兒挨踹,急求怎麼討溺溺歡心。
黑疫醫A:聽說人類很喜歡房子,這邊建議您給他築個巢。
黑疫醫B:樹枝太硬了,對傷患不友好,材料要選輕軟的。
掏出了多年換毛季積攢成果仍舊覺得不大夠的白疫醫,將邪惡的目光轉向了自己的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