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1 / 2)

團聚在一起迎接聖誕的到來?陳溺思忖著, 或許是要他們在平安夜期間全部呆在屋裡,不能有任何意外, 不能放任任何一個人離開或者出什麼意外。

陳溺將自己的想法告知他人, 隊伍裡的其他人立刻表示打死也不會離開這棟房子。

黑滋爾給出另一個解釋:“平安夜階段是安全期, 在進入聖誕之前,隻要不單獨行動, 就不會因遭遇什麼危險導致人員流失。”

這麼理解,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對, 陳溺認為黑滋爾的見解亦有可取之處。

總之小心一點兒不會有錯。

陳溺蹲在壁爐前, 繼續向康娜夫人詢問, 企圖從她口中撬出更多有價值的線索。

既然有NPC擺在他們眼前,就是給他們利用的。

陳溺道:“那……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們都在做什麼?康娜夫人還記得嗎?”

康娜夫人慈愛的看著他:“當然記得, 去年你和黑滋爾將那棵聖誕樹裝扮的可真漂亮。”

陳溺轉過頭看向被對方在牆角的冷杉, 那棵冷杉長勢尤其好,點綴起來可要費點兒心思。

他不死心的繼續:“還有嗎?”

一張椅子被推到了陳溺的身後,黑滋爾俯下身將他撈了起來。

同時彆過眼, 看向搖椅上的老人,緩聲道:“再好好想想, 還有沒有。”

康娜夫人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哦對了……我乖巧的大孫子和孫女還用彩紙剪了很多拉花,我和姐姐準備了一頓豐盛的大餐, 我們穿著最漂亮的衣服享用了美味的食物, 然後到教堂去唱讚美歌。”

黑滋爾:“我們先去布置聖誕樹。”

反正也是在同一個屋子裡,一邊裝扮聖誕樹,一邊詳問也是可以的。

陳溺點點頭, 對修哉道:“把食材拿到廚房交給楚九,然後和晴晴一起剪拉花。”

修哉苦著臉說:“我連拉花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陳溺道:“上網搜。”

修哉:“也隻能這樣了。”

他抱起桌上的牛皮紙袋走去廚房,陳溺與黑滋爾將角落的冷杉扶正立起。

此前他並沒有過裝點聖誕樹的竟然,在盛滿了掛件的兩隻紙袋裡挑挑揀揀,不知從何開始下手。

搖椅又開始吱呀吱呀地前後晃動,康娜夫人的話語悠悠飄入耳中:“左鄰右舍對格外喜歡我的乖孫女,她剛學會走路那一年,打扮成了可愛的小天使,和穿著聖誕老人裝的爺爺一起去派發糖果,挨家挨戶報佳音。”

說罷,她惋惜地歎了口氣:“可惜……臭老頭已經不在了。”

陳溺看向沙發上的吳禦宇,這不是還有個現成的臭老頭嗎?

黑滋爾將長長的彩燈繞著圈纏在了冷杉上,又順手拿走了陳溺手裡的樹頂星掛上樹頂。

牛皮紙袋裡還有些拐棍糖果,陳溺閒著無聊,剝開一根叼在嘴裡。

黑滋爾手持著雪花片,好似一個認真搭積木的小孩子,一絲不苟地進行裝扮聖誕樹的工作。

陳溺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我怎麼覺得你好像玩的很開心?”

黑滋爾反問:“不喜歡聖誕節?”

陳溺道:“本來就沒什麼興趣,眼下更沒有心情過聖誕,隻是為了完成任務才走這些形式。”

拐棍糖的味道並沒有多好,含了會兒後他便膩味了,隨手丟進了垃圾桶中,語氣平平地說:“大多是中產階級喜歡借節日狂歡慶祝,窮人過不起,而對於我們這類人而言,隻要願意,狂歡沒有規定的時期與時限。”

那也是在世界突變以前的事了,現在無論窮富,能有心情過節的人不多,每天為了活命提心吊膽,哪裡還顧得上享樂。

黑滋爾:“你要試著去享受這一切,這場節日是神給予你們的饋贈。”

說著,他打開了掛在冷杉上的彩燈,又蹲下身去點燃樹下擺放著的聖誕蠟燭。

星光點點布滿了冷杉表麵,晃動著的暖黃燭光搖曳著聖誕樹的影子。

康娜夫人渾濁的雙目霎時間亮起,人也看著精神了不少,她揚聲笑道:“沒錯,就是這樣的聖誕樹,還記得我可愛的孫女在聖誕樹旁唱了聖誕歌。”

陳溺看向自己的腿邊,坐在小板凳上嗦著拐棍糖的晴晴。

晴晴抬起頭,茫然不解。

陳溺:“唱,聖誕歌。”

晴晴像是被人刁難了一般,哼哼唧唧憋了半天,才哼出一段不成調的句子:“祝你新年快樂,祝你新年快樂……”

坐在沙發上的吳禦宇反身朝他們看來:“不是祝你生日快樂嗎?”

黑滋爾:“……聖誕節沒有普及全球嗎?”

陳溺摘下眼鏡,心累地揉捏著鼻根:“不對,重新唱。”

晴晴要哭不哭地昂起頭說:“我不會唱……”

吳禦宇重重歎了口氣:“幼兒園白念了,過來,我教你。”

晴晴從小木樁上站起身,屁顛屁顛地跑向沙發。

吳禦宇對小孩子還算有耐心,起碼這一點比陳溺本人要強,一遍遍的對著晴晴重複鈴兒響叮當的第一句。

寧遊捶著自己的肩膀從廚房裡走出來,扭動著脖子道:“做菜好累啊,光是給楚九姐打下手就覺得麻煩,還好我以後不打算結婚成家,不然還得被摁著頭學這些。”

吳禦宇聽到她的話,立刻抬起了頭對她說:“不結婚怎麼能行呢?”

寧遊愛搭不理地從鼻子裡輕哼出一聲,唱反調道:“不結婚為什麼不行?有那一條法律明確規定,身而為人就一定要成家嗎?”

吳禦宇說:“成家立業,成家立業,從古至今都是這麼個說法。”

寧遊:“我可以為了生活被迫立業,但沒有婚姻,人也照樣能活得很好。”

黑滋爾仿似聽不到屋裡其他人在說些什麼,專心致誌地撿小飾品,一個個往聖誕樹上點綴。

吳禦宇與寧遊兩人對話聲與吵起來差不多,他沒有任何反應,反倒是陳溺極輕地清嗓子小咳一聲,便輕易的招來黑滋爾的注意力,一雙幽深的眼睛隨即看向他。

陳溺斜依在牆邊,察覺到他的注視,側過臉與他四目相對。

他以為黑滋爾是在問他要裝飾,拿起放在窗台上的牛皮紙袋呈過去:“快沒了,隨便掛掛就行。”

黑滋爾:“你覺得怎麼樣?”

陳溺不著痕跡地蹙眉道:“有點兒吵。”

黑滋爾:“我在問聖誕樹怎麼樣。”

陳溺毫不吝嗇地誇獎:“很好看。”

虧得康娜夫人還能在這樣吵鬨的環境下悠閒的搖著躺椅。

沙發那邊,吳禦宇還在與寧遊車軲轆的重複著幾句話。

吳禦宇說:“不結婚怎麼能行呢?不結婚不行啊,人都是要結婚的,特彆是女人,不然你這輩子就不算是個完整的人。”

寧遊:“什麼叫我不算是完整的人?跟你一樣比平常人胖兩倍才叫完整?”

吳禦宇道:“我是作為一個過來人跟你說這些話的,我兒子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我就讓他結婚了。”

寧遊“哦”了一聲,白眼一對兒幾近要翻到天上去,悶裡悶氣地丟出一句:“那你兒子這輩子也就那樣了。”

介時,楚九的聲音從廚房中傳來,打斷了兩人之間的爭執。

“準備的差不多了,過來幫忙端盤子——!”她的聲音穿透力很強,即便隔著老遠,穿插在嘈雜之中,也能讓人清楚的分辨出她在說什麼。

寧遊從椅子上跳起來:“來了來了。”

陳溺走到修哉身邊,看了一眼他的成果:“做的不錯,一會兒掛起來。”

修哉伸了個懶腰,緊接著莫名其妙地被黑滋爾投以不善的目光,他動作一僵,不知又是哪裡惹到了對方。

同時令他感到困惑的還有另一件事,修哉本人也弄不懂,為什麼自己會懼怕黑滋爾,那是一種發自本能與內心深處的顫栗。

康娜夫人也款款起身,修哉上前攙扶著她走向餐桌。

吳禦宇走過去掃視圓桌上的菜肴:“怎麼還有土豆燜子雞啊,你們確定英國有這道菜?還有這個,番茄炒蛋。”

楚九說:“老娘愛吃,下飯。”

康娜夫人道:“我可愛的老姐姐,你的廚藝可比之前差太多了。”

楚九臉黑了,試問其他人:“她什麼意思啊?”

陳溺:“應當是你做的這一桌菜和當時英國本土的聖誕夜前夕大餐差距有些大,一部分菜雖然符合,可做法不是很正宗。”

楚九問道:“你吃過正宗的?”

寧遊:“他家那麼大一個企業,想吃什麼吃不到啊,更不用說遊戲開始後還有一個英國管家和女仆大隊作陪。”

陳溺現在是真的開始想念托拜厄斯與莊園裡的女仆們了,有他們在的話,起碼弄出一個正兒八經的英式聖誕節不在話下。

修哉:“吃完飯後,我們要一起去教堂嗎?”

康娜夫人聞言,神色變得落寞起來:“教堂被燒了。”

提到了不該說的話,修哉連忙轉移話題:“去年的平安夜和聖誕節有發生什麼新鮮事嗎?”

康娜夫人說:“倒是發生了一件怪事,我是親眼目睹的。”

似乎是無意間問出了什麼很重要的信息,陳溺停止咀嚼,靜下心來仔細聽她說的每一個字。

康娜夫人的語速和她的步伐一樣慢:“那一天我去了廢棄的教堂向主禱告,回家途經湖邊,我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的孩子被一個穿著紅衣服的怪老頭塞進了布袋裡,他將布袋塞滿了石頭,沉進湖中。”

她的語氣足夠平靜,語調似在講著童話故事一樣,可故事的內容卻讓人心裡發毛。

餐桌邊聽著她描述的人,除了黑滋爾以外,皆掛上凝重的神色。

然而並沒有人因對內容感到不適就去打斷她的話,這件事可能涉及到他們通關的關鍵所在,尤為重要。

康娜夫人:“當時我怕極了,慌慌張張跑去了警署。”嘴上這麼說,卻瞧不出她哪裡有在害怕。

接著,令人費解不已的怪異轉折點來了:“第二天鎮上的警長與警員們前去打撈,他們從湖中撈起了三隻紅色的布袋,倒出了沾染了腦漿與血跡的石塊,卻沒有發現有孩子的屍體。”

年齡最小的晴晴經不住這麼嚇,頓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康娜夫人連忙捂住晴晴的口鼻,人也變得緊張兮兮:“聖誕夜結束前,不要哭,不要板著臉。”

吳禦宇阻攔道:“不能這麼捂孩子,一會兒給捂壞了。”

康娜夫人收回手,又恢複如常,態度轉變之快,讓人感到突兀。

不倫不類的大餐搭配讓人脊背發涼的恐怖故事,餐桌上的人也沒了繼續吃下去的心思。

康娜夫人扶著桌麵起身:“時間不早了,到了我平時休息的點兒,我先帶你們去房間。”

寧遊打了個哈欠說:“我也好困。”

一行人跟著康娜夫人走上二樓,房間不大夠分,修哉與吳禦宇共用一個房間,楚九與寧遊分到了一起。

但他們的房間好說歹說都是雙人床,輪到陳溺與黑滋爾時,待遇就變了。

康娜夫人推開房門,打開了屋裡的燈,隻見房間裡擺著一張極為顯眼的雙人大床。

陳溺:“可以和其他人換個房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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