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娜夫人不解地問:“為什麼?這就是你和黑滋爾一直住的房間啊,我打掃得很乾淨。”
黑滋爾稍稍彎下身,在陳溺耳旁提醒道:“我們扮演的是恩愛的夫妻,睡在一起才合乎常理。”
陳溺被噴灑在耳畔上的溫熱氣息擾得心亂,他抬手捂住耳朵,正欲退後拉開兩人之間的間距時,黑滋爾已經直起了身。
康娜夫人掐了掐晴晴的臉蛋,哄弄道:“我可愛的孫女,今晚陪奶奶一起睡好嗎?”
晴晴噘著嘴嘟噥道:“奶奶不要說鬼故事嚇唬人。”
“那講聖誕老人的故事給晴晴聽好不好?”康娜夫人牽著晴晴,步伐蹣跚地離開了房間。
陳溺雙手抱臂站在門前:“……”有點想跟上去聽聽聖誕老人的故事。
黑滋爾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冷不丁地出聲道:“我也知道關於聖誕老人的一些事跡。”
陳溺:“我也知道,可NPC說的故事說不定有非尋常之處,與我們熟知的故事內有相違背的地方。”
黑滋爾說:“不尋常的故事我也知道。”
陳溺不以為然,顯然沒有將他說的話放在心上,走向那張大床,落坐在床邊,打量起這個臥室。
臥室門後還立著一個衣帽架,上麵掛著兩件量身裁定的深色長大衣與桶狀的高頂禮帽,一旁的椅子上還放著疊得尤為整齊的白襯衫、西裝褲和馬甲,還有放在最頂上被熨燙得筆挺規整的領結與領帶各一隻。
椅子正下方,擺放著兩隻嶄新的黑皮鞋,椅背上搭掛著兩對兒白手套。
很顯然是為他們兩個人準備的,然而陳溺向來不推崇這樣麻煩繁瑣為難自己的裝作。
陳溺走上前,拿起其中一隻手套端詳……總覺得這手套與白疫醫手上那雙十分相似,質地也很柔軟。
也可能是他多心,這類白手套,款式大差不差都是一個樣。
黑滋爾進來時,手裡還攥著紅色的聖誕帽:“如果你覺得睡不著,就帶上這個試試。”
見他遞來,陳溺也隨手接過,放到了枕邊:“看不出來你這個人還挺迷信的,我睡不著的時候一般會選擇吃安眠藥。”
黑滋爾說:“遵循傳統有時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陳溺沒接話,站起身,解開了鬥篷大衣掛到門後,接著朝浴室走去。
在客廳時有壁爐白不覺得冷,二樓房間裡的溫度有些低了,陳溺泡了一會兒熱水澡才又覺得暖和起來。
白色的毛巾搭在肩頸,陳溺一手用毛巾的一端擦拭著尚在滴水的頭發,一手握住門把手,擰開門鎖推門走出浴室。
氳氳氤氤的水霧跟在他身後湧進臥室,黑滋爾放下手中的睡袍,抬起頭貼心地問道:“需要我幫你把頭發擦乾嗎?”
陳溺還穿著進浴室前的那一身,襯衫也被染上了水漬,他走上前拿起其中一件睡袍:“這是你自己帶來的,還是房間裡本來就有的。”
黑滋爾指指衣櫃:“那裡麵找來的。”
陳溺道:“哦,你進去洗澡吧。”
黑滋爾仍舊在意他的濕潤的頭發,緩而慢的用低沉的嗓音道:“不擦乾頭發不是什麼好習慣,聽說對人的身體有傷害,會導致頭痛,天冷時這樣容易感冒。”
原本有一下沒一下的擦頭發的動作停頓下來,陳溺狐疑地看向他。
他確實不喜歡用吹風機這類工具烘乾每一根發絲,以往也是頭發到不再滴水的程度便見好就收。
可轉而一想,黑滋爾也有可能是在說這麼做不好,而不是了解他有這麼個習慣。
陳溺拉過一張椅子坐下:“放心,我會注意不把床打濕。”
黑滋爾滿意地點了下頭,轉身走進浴室。
陳溺也找不出個準確的詞來描述這位臨時室友,隻覺得對方真的像活在近百年前的那些英國紳士,無論是說話腔調、姿態、風度,也不僅僅是言談舉止,還有在處理事情時的細節,舉手投足間皆尤為講究。
特彆是他對待自己的方式,仿佛在照顧一位女士,卻不會讓人感到唐突與不自然或是被看輕,沒有激起陳溺的厭惡心理。
聽到從浴室房門另一邊傳來徐徐流水聲,陳溺也褪下了身上略微潮濕的衣物,換上了乾淨的睡袍。
因為要同他人共用一張床,陳溺也沒再像以往一樣頂著一頭半乾不乾的頭發,儘量把每一撮發絲搓得足夠乾燥。
趁著黑滋爾還沒有出來,陳溺把臥室裡的每一個抽屜櫃子打開檢查了一遍。
在裝有襪子的抽屜裡翻出了一隻明顯不是用來穿的紅色長筒襪,襪子口還有毛絨絨的白圍領,兩隻腳也塞得下。
長筒襪裡似乎裝著薄薄的本子,陳溺掏出來,隻見那是一本兒童繪本,內頁淨是幼稚的圖案,且沒有文字備注。
介時,浴室的門被從裡打開,黑滋爾進去時是拿著睡袍的,出來時已經穿上了,這一點讓陳溺尤為滿意,沒有圍著一條浴巾光著膀子就出來。
黑滋爾:“你在看什麼?”
陳溺把毛巾平鋪放到床頭桌上,遞出手中的話本,然後縮進了被子裡,斜側著仰起頭看著他問道:“能看出這畫的是什麼故事嗎?”
黑滋爾接過繪本,拉來椅子坐在床邊,垂下頭從繪本的第一頁看起。
第一張圖畫著聖誕老人坐在由七隻麋鹿拉著的雪橇上,向下方燈火通明的房子駛去。
黑滋爾翻過一頁,開口道:“聖誕老人被燈光吸引至城鎮。”
第二頁,聖誕老人趴在一扇窗外,橙黃的窗戶上投影出一張哭臉。
“屋子裡的孩童在哭泣,於是他停在了那戶人家的屋外。”他輕聲低語著,磁性的嗓音不疾不徐地道出一個個字,聽得人耳朵跟著發癢。
第三張,身材滾胖的聖誕老人鑽進了煙囪,下方的窗色變為了深藍。
圖頁四中的聖誕老人回到了雪橇上,雪橇後多了一個圓鼓鼓的紅色布袋。
黑滋爾:“燈光熄滅後,他進入了那棟房子裡,他從這戶人家裡離開時,帶走了一個被裝滿的口袋。”
陳溺往下滑了滑,由靠坐在床頭,變為完全躺下,半張臉縮進被中。
黑滋爾見狀,放下了繪本,伸手將被子往下扯了扯,揶到陳溺的脖下,並同時囑咐道:“不要讓被子蓋住你的口鼻。”
陳溺:“……”
黑滋爾這一舉動令他莫名聯想到了總喜歡在他躺下後扯被角的那隻月光雀。
不同的是,那隻白雀很容易被製止,直接抓進被子裡悶著也就老實了。
眼前這麼大個人,同樣的方法在他身上施展不開。
黑滋爾道:“我猜你已經困了,繪本可以留到明天再讀給你聽。”
他放下了手中的圖畫書,站起身來,悄聲無息地把椅子挪到一旁。
在熄滅了臥室裡的燈後,黑滋爾繞到床的另一邊,揭開被子一角,在沒有讓一絲涼風灌進來的情況下躺了進去。
陳溺不知怎地蹦出一句:“上床功夫不錯。”默了,他停頓半晌:“……你知道我在誇你就行,沒有彆的意思。”
不等黑滋爾有任何表示,他翻了個身,背對著那邊側躺,閉上眼開始嘗試入睡。
黑滋爾:“你有準備聖誕禮物嗎?”
陳溺悶聲回答:“嗯,準備了。”聲音倦懶。
黑滋爾問道:“打算送給誰?”
陳溺:“隨便誰都行,晴晴吧。”他隻當這是必要的儀式之一,送禮的對象並不重要,考慮到晴晴的年齡最小,最好糊弄,確實是最佳人選。
黑滋爾的話語變了調,比先前要低上一個度:“我給你準備了禮物,人類有一個說法,叫做禮尚往來。”
陳溺說:“我隻是從買來的聖誕糖果裡隨便抓了一把,塞到了包裝袋裡,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送給你十袋,那些糖是用你的錢買的。”
在黑滋爾欲再度開口前,陳溺打斷:“不要說話,安靜點兒。”
很奇怪的是,明明他已經有了倦意,一動不動的躺了許久,卻遲遲睡不著。
躺在身邊的人安靜至極,連呼吸也極其舒淺,似乎已經進入安穩的睡夢之中。
就在陳溺開始考慮戴上枕邊的聖誕帽時,隱隱約約聽到了窗外飄來孩童清脆軟糯的嗓音,像是在唱著什麼歡快的歌謠。
歌聲越來越近,也愈發清晰起來了。
“聖誕老人就要來鎮上了。”
“噢~你要小心了……”
窗外有一個小腦袋的影子一閃過兒,歌聲再度變得模糊,兩句過後就已經聽得不大清楚了,似乎他是用極快的速度在一邊跑一邊唱。
作者有話要說: 白疫醫: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小鳥了,現在的我,可以在睡覺前為所欲為地……給溺溺念故事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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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一波接檔文:
《我快要不能呼吸了》肖瀾央這一生中的兩大傳奇事跡:1.繼承了一棟能長高高會自動擴建的通天大廈;2.得了不親室友就不會好的花吐症。
《我殺我自己》地府冒出來的老公總在花式阻止我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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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一下基友的文。
書名不作就會死[穿書]
名白盞
溫潤是個宅男,熬夜讀了點家大神的種馬大作,對種馬男主的見異思遷氣憤不已,一怒之下,寫了數萬字的長評發到文下。
當晚他就穿到了種馬文裡的反派BOSS身上,並且綁定了一個不作就會死的係統。
想要活命就要作死!
溫潤:“……”
他本著生命不息,作死不止的原則,致力於作死,認認真真的刷著男主的仇恨值。
然而,事情好像跟他想象中出了一定的偏差。
他認真的跟男主搶妹子。
男主:“他吃醋的樣子真好看,我喜歡。”
溫潤:“???”
他認真的給男主製造麻煩。
男主:“他渴望被我關注的模樣,真可愛,我喜歡。”
溫潤:“???”
他認真的跟男主搶貨源。
男主:“他耍小性子的模樣,真可愛,我喜歡。”
溫潤:“???”
後來,係統:“恭喜宿主,作死值達到了百分之百。”
溫潤一臉的如釋重負,太好了,終於可以回家了!
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回不僅是他回去了,連帶著男主也回去了。
男主笑盈盈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在我耳邊吹氣,牽著我的手,跟我要晚安吻的嗎?現在怎麼不做了?”
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