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2 / 2)

黑滋爾緊追不舍地繼續追問:“還有嗎?”

陳溺:“還有什麼?”

黑滋爾說:“心跳頻率異常的其他因素。”

陳溺挑起唇角,波瀾起伏地情緒在黑滋爾三言兩語之間竟然得到了舒緩,他嗬笑出聲:“是你太缺乏緊迫感了,到現在想得還是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黑滋爾對他的用詞有意見:“無關緊要?”

陳溺從褲子口袋裡摸出方才記錄歌詞的紙片:“我在想倒計時是不是接近尾聲了。”

黑滋爾:“你在轉移話題。”他的手移動到陳溺的眼前,摘掉了他的眼鏡:“現在戴著這個不會難受嗎?”

陳溺抬起眼皮子:“忘記了,你對我和其他人的態度有很大的差異,僅僅是因為在遊戲開始前我們見過一麵嗎?”

黑滋爾說:“當然不是。”

其實為什麼黑滋爾會出現在他做的那場夢裡,本身也是個很大的疑點,當時陳溺醒來後也問過其他人,沒有人出現類似的情況。

不過眼下還有更為關鍵重要的事。

陳溺的視線落回紙片上,借著手機屏幕亮光回看著上麵的一字一句。

他小聲念出某兩處:“聖誕老人來了,就在聖誕老人小巷……聖誕老人今晚就來。”

地點——聖誕老人小巷。

時間——今晚。

這裡的聖誕老人指的是尼古拉斯牧師,那麼聖誕老人小巷應該代指尼古拉斯經常出沒的街道,除了他家門外的這一條街,作為一個牧師,他最常出沒的地點就是教會。

陳溺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鈴鐺作響聲陡然熄滅,最後聽到時,好似那聲音來源與他們僅僅隻有一個屋頂之隔。

陳溺:“他來了?”

黑滋爾將食指貼到陳溺的口鼻前,壓低聲音道:“噓……不要怕。”

他的一隻手貼著絨被,從上繞到陳溺身後,把人往自己懷裡撈,一邊說:“彆動。”

他的話音剛落,隻聽從臥室房門的方向傳來“吱呀——”一聲輕響。

有人進入了他們的房間。

陳溺下意識放輕了呼吸,勾下頭,將臉埋進黑滋爾的臂彎之間,仿佛這樣做就能汲取到極大的安全感。

他沒有聽到腳步聲,也不知道打開房門的人有沒有離開,是不是仍舊杵在一旁,正靜悄悄的監視著躲在被子下的他們。

後背處的那隻手移到了陳溺的腦後,扣住了他的腦袋。

黑滋爾湊到他的耳邊,言詞與呼氣交錯在一起,灌入他的耳中:“穿著這身衣服會影響到你的睡眠質量。”

陳溺:“……”

在他不敢動不敢說話的情況下,黑滋爾還有心情提起這些話題,這就難免讓陳溺心裡有些不平衡了。

黑滋爾及時製止了陳溺的動作:“噓——不要動,不要說話,他還沒走。”

聞言,陳溺僵住了身體,繼續保持緘默。

同時心裡也在懷疑是不是黑滋爾在驢他,不讓他動,不讓他講話,自己的小動作倒是挺多。

黑滋爾:“放鬆,我會很小心的,你不要有任何動作,否則很容易被發現。”

他們兩個人在蓋著同一個被子,一起有肢體動作必然會很明顯。

衣扣被一個個解開,期間陳溺一直在留意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有沒有被聳動。

黑滋爾的手段著實了得,即便陳溺一動不動,兩人又是縮在這麼小的空間裡,在沒弄出半點兒動靜的情況下,連摩擦聲也沒有發出,靈巧地褪去了他襯衫。

接下來那隻手又挪到了他的腹間,剝落了皮帶,而後是西褲。

好像確實是黑滋爾說的那樣子,穿著那套衣服會影響到睡眠。

沒過多久,他在每一根神經緊繃的情況下進入了睡夢之中。

第二天醒來時,陳溺發現蓋在上麵的被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整張掉到了地上,與兩人的衣服雜亂的堆在床下。

睡了整夜,他竟然沒有感到有一絲的寒冷。

兩人保持著入睡前的姿勢,後腦勺被黑滋爾的一隻手扣著,無法從他的臂彎間抬起頭。

陳溺掙動不久,黑滋爾隨即醒來。

被黑滋爾放開後,陳溺坐起身來。

暼見黑滋爾的神色,總覺得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仿似從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看出一絲饜足。

他狐疑地盯著黑滋爾看了一會兒:“昨天進入我們房間的人是什麼時候走的?”

黑滋爾道:“你睡著後不久。”

陳溺持著懷疑的態度:“你沒有在騙我?”

黑滋爾說:“沒有。”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

也沒有一直必要糾結這個問題,起碼現在人是安全的。

黑滋爾要是有心搗亂,昨晚抖抖被子,兩人直接一起涼。

陳溺趴在床沿邊,有手勾撿起自己的衣物與那張紙片,另一隻手拿起眼鏡戴上。

穿衣期間,他的左手始終拿著紙片,隻有右手穿衣服,過程有些緩慢。

【大口袋裡裝滿了玩具,送給所有的男孩和女孩。】

【要記得,不論你是窮人還是富人,他一視同仁。】

窮人和富人,或許指的是玩家和住在這條街上的NPC。

可是上一句話……大口袋裡裝滿的玩具,很有可能是指剩下一個屍骨的零碎部分。

送給所有的男孩和女孩。

陳溺沒能卡在這一句話上太久,修哉便行色匆忙地闖進了他們的房間。

修哉:“陳溺,晴晴和寧遊的襪子裡分彆出現了兩個小焦炭!”

寧遊收到焦炭陳溺能理解,她吃了康娜夫人準備的菜,為什麼晴晴會……

黑滋爾的嗓音猛然又沉下一個度,目光不善地看著修哉,道:“出去。”

修哉本來還想走到床邊,把手裡的東西遞給陳溺過目,經黑滋爾這麼兩個字砸在臉上,立即調頭退出了房間,也不敢過細去追究自己是哪裡惹到了這位大仙。

陳溺一邊扣著襯衫的扣子,一邊道:“難不成這街道上的每個孩子都收到了燒焦的骨頭?”

黑滋爾撿起被子丟到了陳溺身上:“把你的衣服穿好再乾其他事。”

陳溺:“你先告訴我,你覺得這個可能性大嗎?”

黑滋爾坐到床邊,動作乾淨利落地替陳溺把所有衣扣扣上,用時大概不超過兩秒。

陳溺道:“鎮子上的人為了他們的孩子殺死了尼古拉斯,所以在他看來,住在這裡的人都有罪,這裡的孩子都是壞孩子。”

還剩下最後一句歌詞沒有弄明白。

【和平會降臨在我們身邊,隻要跟從這道光,讓聖誕節歡呼填滿這條街道。】

昨晚那個唱歌的孩子,在唱到這句時,好像極其想告訴他什麼,一直在盯著他看。

或許……這是從聖誕狂歡中解放的最後步驟?

陳溺穿好了衣褲,踩上鞋子:“現在外麵這個狀況,你還能認清路嗎?”

雪霧交加,狂風作亂,人很難在這樣的環境下尋找到正確的道路。

原先他本以為紅鼻子魯道夫那首歌裡的彌天大霧的聖誕夜是他們要等的一個契機,現在看來,是在提醒他們,當大霧彌漫時,他們要靠雪橇犬和雪橇才能外出。

黑滋爾:“隻要你跟好我,我不會把你弄丟的。”

陳溺是真的有些怕今天的天氣,昨晚開門的時候,積雪的厚度已經那麼高了。

他儘量在大衣裡多添置了幾件衣物,把黑滋爾先前給他的毛衣套在了襯衫外麵,也無需提醒,自己就把手套與圍巾給戴上了。

如果黑滋爾能夠找到來去的路,那麼狗和雪橇就讓給寧遊他們,這樣兵分兩路比較省節省時間。

吃早飯時,寧遊看起來明顯惶恐不安。

晴晴尚且還小,對恐懼沒有更深一層的理解,隻要有足夠多的人陪著她,她不會感覺到有哪裡不對。

修哉把兩塊焦黑的物質遞給陳溺,陳溺接過後又轉手放到了黑滋爾眼前:“是不是指骨?”

黑滋爾道:“嗯,小指的第二個和第三個關節骨。”

楚九:“可真是把骨頭給掰碎了。”

陳溺點著頭把兩節指骨與先前吳禦宇收到的那塊下頜骨放到一起,同時開口道:“你們帶著雪橇犬和雪橇,注意不要走散了。”

寧遊說:“其實還好吧,我們說不定還能在NPC家裡蹭個午飯晚飯什麼的。”

她的話音剛落,陳溺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修哉的視線往他手機屏幕上瞄了一眼,是穀阿羽通過微信打來的。

陳溺摁下了接聽鍵,就聽穀阿羽與楊賢的聲音混在一起,他們兩個同時焦急地想告訴陳溺什麼事,反而使得沒有一個人的話能被聽清。

陳溺不耐地打斷他們:“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讓程幾何來接電話。”

穀阿羽在電話那頭抱怨道:“楊學長,你彆在這裡添亂了,我來說。”緊接著,他又語速極快地說:“程幾何不認識我們了,她現在把自己當成了鎮子上的原有居民中的一員。”

修哉:“發生了什麼事?”

穀阿羽道:“你們不要打斷我,聽我說,千萬不要到那些居民的家裡借住,懂了嗎?”

陳溺問:“程幾何住進了NPC的家裡?”

穀阿羽自責地歎了口氣:“是因為昨天要找一些東西,幾何姐她的速度比較快,所以就讓她一個人行動,想著這樣做效率能高一些。”

他絮絮叨叨地說起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沒想到後來雪越來越大,還起了霧,然後她給我發了幾條語音短信,讓我們不要擔心。”

作者有話要說:  陳溺:昨晚上的鬼真的是我睡著後走的?你是不是在驢我?

白疫醫:沒騙你,我讓他什麼時候走,他就什麼時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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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樹幼兒園小劇場:

事件起因:幼兒園大班的小朋友白疫醫,對小班的陳小溺跟班托小厄使出瘋狂亂抓,托小厄光榮負傷,陳小溺變成光杆司令。

陳小溺:我陳小溺今天就算從這裡跳下去摔死,也絕對不會主動和黑滋爾說上一句話!

白疫醫:仙女式哭泣。

半個小時後,陳小溺端起自己的小餐盤坐到了黑滋爾身邊。

陳小溺:看你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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