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表盒上方的小木門打開,卻並沒有報時的布穀鳥出現,木門一開一關,讓人難以看清鐘盒裡的內容,盯得久了,反而讓人覺得眼花。
陳溺抬起手,趁著木門下一次開啟時將其摁住。
而下一秒,他立刻抽回手,就在剛剛,他看到了黑漆漆的小方格裡,有一隻眼睛在眨動,是一隻幾近沒有眼白的眼睛,它隱沒在黑暗的鐘盒內,讓人很難捕捉到存在。
咚咚——
“陳溺,快給我開下門,你房間裡有沒有表啊?”
房門外傳來程幾何的聲音。
聞言,陳溺轉身走過去,打開房門。
程幾何語無倫次地說:“我房間裡有個好奇怪的鐘表,我是不是要死了?”看得出來,是相當的緊張。
陳溺側過身,向她展露房間內的布局:“我的房間裡也有一隻,是不是那個?”
程幾何舉目向屋內張望,登時鬆了口氣:“還好……我還以為就我房間裡有呢。”
她扭頭看了看走廊兩端。
除了他們入住的幾間房以外,其他房門上還掛著鑰匙與卡片。
程幾何說:“那些人該不會還呆在外麵吧?”
從陳溺房間的窗子可以看到修道院外的景色,程幾何跟著陳溺一起進入房間。
拉開那一大片厚重的遮布,清冷的月光洋洋灑灑落入屋中。
程幾何打開窗戶,探頭向下望去。
修道院外,一大群人擁擠在已經閉合的大門入口前,從上往下看,是黑壓壓的一片人頭。
他們熙熙攘攘地吵嚷著什麼,聽起來非常慌張恐懼,還不停有拍門聲從下麵傳來。
“放我們進去——!”
“有沒有人在裡麵啊!”
先前原本寧肯呆在外麵喝冷風也不願意靠近修道院的那群玩家,此時儼然更變了原有的想法,極力想要進入修道院。
程幾何說:“他們是……在害怕什麼嗎?”
陳溺:“嗯,看起來像。”
程幾何道:“可以問問他們嗎?”
陳溺:“你問啊,我又沒攔著你。”
經得陳溺的許可後,程幾何放聲大喊:“下麵的朋友們,你們還好嗎!?”
此話一出,立即吸引了修道院外眾人的注意力。
樓下的人扯著嗓子回應道:“好個哈皮,外麵有瓜!!下來開個門噻!”
程幾何:“瓜?有什麼瓜?”
樓外的人:“有——鬼——啊——!!!”
他們的對話驚動了住在隔壁的修哉和穀阿羽二人,於是那兩扇窗子也被從內推開。
穀阿羽扭過頭,掃見程幾何與陳溺同框時,他呆愣了一小下:“你怎麼在陳溺的房間裡?”
修哉:“……我們一定要這樣對話嗎?”
程幾何說:“他們想進來,樓下的門關了……走廊的燈也滅了,好黑,我怕怕。”
修哉提議道:“要不我們一起下去看看情況?”
程幾何縮回腦袋,沒一會兒,修哉的房間門打開,他跑到陳溺的房門外,叫上程幾何,兩人一起下樓探查情況。
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他們又回來了。
然而修道院外的人數並沒有減少,那些人依舊圍聚在入口處。
修哉:“不行,門打不開。”
程幾何附和地點頭:“神父也不知道去哪了,而且一樓後麵……就是那個被黑網門隔起來的區域,有好多修女,她們都不用睡覺的嗎?”
修哉問:“那個神父,就是你之前提到過的白疫醫嗎?”
陳溺:“嗯,是他。”他看向牆上的掛鐘,“你們注意過你們房間裡的鐘表盒裡有什麼東西嗎?”
程幾何說:“不就是表盤上有四根手指頭嘛。”
陳溺晃了下頭:“十二點的時候,表盒上的木門打開過,我看到那裡麵有一隻……算了,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說。”
程幾何與修哉先後離開,陳溺進入浴室。
回想起今天耳後的那陣刺痛感,他對著鏡子彆過頭,撩開左耳後的碎發,耳根下方是一枚羽毛的印跡,比之前要淡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