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隨(1 / 2)

夜色茫茫, 這個時間點,街道上行人稀少,酒吧裡卻正是熱鬨的時候。

吧台上方是一排吊頂燈, 橘黃色的燈光並不刺眼, 恰好照亮實木桌案,吧台內有兩名工作人員,吧台外側是放著數隻高腳椅。

除此外,每個卡座的上方也同樣又一盞橘黃色的吊頂燈,酒吧裡的橘色燈火交融在一起, 營造出一種黃昏幕下的氛圍。

這間酒吧不大,但無論是吧台外的高腳椅還是卡座, 幾乎是座無虛席。

唯獨酒吧角落的一處卡座上方沒有照明燈, 大部分時間, 那個卡座都是空置的狀態, 可近幾日來,總有一名異鄉青年每晚造訪這間酒吧,他通常會點上一杯啤酒,然後在那個毫不起眼的陰暗角落坐上一兩個小時, 直到離開, 杯中的啤酒也沒被動上一口。

那名黑發青年麵貌斯文俊朗,近視鏡框下是一雙淡金色的眼瞳,他的氣質優雅,與這間酒吧格格不入。加之他行事詭異,渾身上下都是謎, 周身環繞著濃重的神秘感,仿佛是夜訪城鎮的吸血鬼。

這家酒館存在已有十幾個年頭,偶有發黑的黴漬黏在牆角。

陳溺盯著木牆麵上的汙漬發了會兒呆,那些深淺不一的黴黑色,就如同這些天來在他的手背與腕間蔓延開來的墨痕。

不久之後,他掏出手機,手機裡有一條未讀短信,從未來發來的。

半年前的酒吧是個收集信息的好場合,那些個人喝多了酒就開始管不住自己的嘴,厭惡教廷存在的人肆無忌憚地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陳溺晚上來這裡聽一聽八卦,晚上尾隨那幾個叫囂聲最大的人跟到他們的落腳之地,然後再將自己這邊收集來的線索發給在半年之後待命的程幾何。

前兩天接到的程幾何的回複,在短信裡說他給出的那兩個居民家中皆是很久沒有人居住過的樣子,早就人去樓空,但那兩個人還活著,有人曾經在街上遇到過他們。

想來,大概是那些人在不久的將來全數轉移到了什麼隱蔽的場所。

他今天盯上的目標是每天最早離開的那個男人,通過幾天觀察,陳溺得出結論,那個看起來最是沉默寡言的矮小男子,實則是反抗者中類似於領袖的人物。

他們那群人外貌粗獷的男人相互之間喜歡說些無傷大雅地玩笑,勾肩搭背是常有的事,諸如此類的互動唯獨不存在於他們和那個矮個子的男子之間,並非排擠,而是一種敬重。

那個矮瘦的男人所說的話很有分量,他話不多,但每每出聲所有人都會無條件應和。

陳溺基本已經摸清楚了對方離開的時間點,特地先他一步走出酒吧,身影隱匿在酒吧旁昏暗不清的小巷中。

大概過了將近十分鐘,目標人數離開了酒吧,他多少喝了點兒酒,加之半年前這時候,城鎮中的人也沒什麼警惕心,以至於陳溺一路尾隨到那個人的家門前,都沒有被人發現。

那個矮個子的男人的住處在郊外的野林裡,不屬於城鎮管轄範圍,那是一座湖邊小屋,或許不應該稱之為小,它比那間酒吧要大上兩圈。

木屋看起來很新,陳溺估量了一下,大概建成到現在還沒有一年。

陳溺想起來,昨天在酒吧裡聽那些人提起過,住在湖邊木屋裡的矮小男子叫做喬治,他原本有一個未婚妻,一年前他在正打算開一家咖啡館,一邊著手籌備與未婚妻的婚禮。

他未來的咖啡館坐落在城鎮最好的地理位置上,再過不久便即將建成,直到教廷征用了那塊地,喬治得到了一大筆征用費,而他的未婚妻卷走了那筆征用費,解除了兩人之間的婚約,將自己獻給了上帝,投身入修女的行列當中。

可以說是一個“見者傷心,聞者流淚”的故事。

陳溺蹲在半人高的草林裡,周圍的蚊子不稀罕吸他的血,躲著他飛,這是他被“疾病”纏身後享受到的福利之一。

喬治進入木屋後不久,燈光從木屋的窗戶透出。

陳溺掏出手機,乾脆直接給程幾何發了個地圖定位。

從城鎮通往木屋的路途甚至沒有一條像樣的路,也難怪程幾何他們找不到。

今日份的跟蹤任務完成,陳溺再次回到大教堂,二十四小時“開放”的教堂對陳溺來說是個好去處,他身上帶著穿牆道具,教堂的門開或關對他而言沒有區彆。

白天來教堂做禮拜的人不少,到了晚上,這便是整個城鎮裡最寂靜的地方。

除此之外,陳溺還有兩個必須要來教堂的理由,呆在教堂裡的時候,他的病情會停止惡化,當他走出這座教堂,那些黑色的紋路便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他的指甲蔓延到手背,再到整個手臂。

第二點,他還沒弄清楚怎麼回去。

最讓陳溺不解的是,回到半年前的教堂,他倒是見過不少修女,幾天下來卻沒有見過神父一麵。

他一個人吃飯,睡覺,到處遊逛,仿佛又回到了沒有遇到黑滋爾以前的日子,可卻沒有當時的心境,獨處中時常會想念起那個男人陪伴在左右的時光。

大概是受到了潛移默化地影響,習慣了黑滋爾的存在,所以在他忽然間的抽身離開後,才會覺得無法適應。

他仰麵坐在教堂內最前排的木椅上,看著上方的拱頂出神。

直到放在背包旁的手機震動嗡鳴一下,才喚回了他的注意力。

依舊是程幾何發來的信息,與先前不同,這一次她報得是喜訊,他們按照陳溺發來的地址,半夜突擊去搜人,不僅找到了那些異端餘黨,還找到了先前跟他們離開的兩名玩家。

程幾何發來的信息上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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