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男性結伴進入店內, 隨意地入座距離他們最近的卡座。
那三個人的嗓門比鄰座的兩名女生要大,他們的對話登時蓋過了貓咖裡其他客人的聲音。
刺蝟頭的男性大肆攀談道:“誰和你開玩笑了, 我說真的,我都感覺自己變成超人了。昨天我下樓抽煙, 看到住一樓那狗男人在打老婆, 我上去就是一腳,他被我踹到吐血。”
與他同行的一個人說:“一樓的那對夫妻?他倆特彆恩愛啊,那個男的看著很儒雅,不像會動手打老婆的人啊。”
店裡的工作人員拿著三份菜單走到卡座邊,三名男性的聲音漸低, 各自埋頭看起菜單。
陳溺收回視線, 淡聲道:“開始了。”
陳泉一手搭在卡座的背靠上:“可以試著找找, 有沒有人手裡有複製功能的道具,要是找到了, 我手裡的針劑能量產,再過不久就能賣上大價錢, 你們覺得定價多少合適?”
程幾何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兜轉,最終停駐在陳泉臉上,她開口道:“我看懂了, 你就是話嘮版的陳溺。”
陳泉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我和陳溺不一樣,我是一個健全的人,至於陳溺……簡單的來說,他腦子有病,病的不輕。”
程幾何:“你的嘴巴也挺病的。”
隨著平靜的遊戲時間一點點推移, 人們開始如同往常一樣自由活動。
就當所有人默認了這場遊戲無事會發生時,各地血案頻發,暫時無法確定暴動的人群是否與疫病有關聯,但在大多數人看來,狂躁易怒成為了感染征兆之一。
遊戲開始的第十天,陳溺比先前更為焦躁,除了陳泉以外的幾名同伴皆儘可能的避免與陳溺交談,變得不再愛紮堆圍聚在客廳裡。
餐桌上,異樣沉默的氣氛將餐廳裡的人囊括其中,除了陳泉那張嘴停不下來,一直在喋喋不休之外,其他的人都低頭各自玩著手機。
穀阿羽:“草!”
突然爆出的粗口打斷了陳泉長篇大論的演講詞。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穀阿羽一人身上。
楊賢意興闌珊地說:“又有□□事件了?”
穀阿羽連連搖頭,他看向陳溺,與之對視:“就不該讓你天天出門的,有人把你的照片放到了網上,說你就是疫源。”
陳泉調笑道:“就因為他手上的刺青和塗了指甲油的指甲嗎?”
陳溺沉聲拋出一個字:“滾。”
任誰都能看出他被惹怒了,陳泉的一張嘴就是不肯閉上:“不過說真的,你和那些感染者表現出來的症狀很相似,暴躁易怒,懷疑你不是沒有道理,可惜外人不知道你天性就是如此,你偽裝得太好了,到頭來反坑了自己。”他心知有自己手裡的兩個道具在,陳溺不敢拿他怎麼樣。
陳溺麵無表情地延長了前一句話:“滾回鵝國。”
見狀,程幾何連忙撇開話題:“陳溺,你每天都有出門,到好晚才回來,是在找什麼東西嗎?”
安善美憂心忡忡道:“留在家裡是不容易收集到線索,可也不要出去得太頻繁,搞不好會被傳染。”
眾人一致默認為陳溺出門是為了尋找本輪遊戲的線索。
修哉扭頭看了一眼陳溺,挑明了他的意圖:“你是在找那些疫醫?從上局遊戲結束起,它們就沒再出現過了。”
陳溺抿直嘴角,沒說話,修哉猜對了,雖然在外出尋找疫醫蹤跡的途中,陳溺也偶然從他人口中得知了與本場遊戲相關的信息,可原本的重心並非在破解遊戲謎題上。
穀阿羽:“Hello?你們有聽到我的話嗎?陳溺,你有被認定為是疫源的風險,能不能先想個解決辦法?”
程幾何說:“網上的那些人信了?”
穀阿羽:“就我看來,那條微博的確很有說服力,足以引導風向轉變。他們提到了C042上一場遊戲,指明陳溺是上場遊戲裡的感染者之一,遺留在他身上的圖案在遊戲結束後沒有消失,反而還異變了。”
修哉:“發布這條微博的人是本區域玩家,上一場遊戲和我們在同一個副本,也就是說和我們從同一個地鐵站出發……那個人離我們很近。”
陳泉幸災樂禍地揶揄道:“C042區域的上上場遊戲我有關注過,你們鬨得很大,在本區域給自己豎了不少敵,做得不錯。”
安善美咬住下唇:“陳溺哥,你近期還是不要出門了,那麼多人盼著遊戲早日結束,說不定……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你會有危險的。”
陳溺滿不在乎地勾起嘴角:“挺好的,怕就怕沒有危險。”看他的樣子,似乎還挺樂意見的事態就這麼發酵下去。
陳泉狐疑地看向他:“不像你的作風,你一向睚眥必報,又很惜命,你在打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