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阿羽小聲提醒:“森宇的員工。”
陳泉嘲弄道:“森宇什麼時候開始招收瞎子當員工了?陳大少爺就在你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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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吧的內部如同一部正在運作的烤箱,到處充斥著燒焦的糊臭味道,火舌躥得很高,懸在上頭的擺設與吊燈搖搖欲晃,隨時有掉下來的可能。
灰黑的濃煙間隱隱約約透著絢爛的火光,店內的氧氣都快要被燒至殆儘。
陳溺還坐在原處,神情自若,如同先前一樣,然而呼吸頻率卻很急促,那些嗆人的煙霧使得他開始咳嗽不止。
“難怪找了一圈沒有看到你的人,原來躲在這裡了。”
黑煙繚繞的茶吧裡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身影,他的身體被火焰包裹,卻是毫發無損。
火人看著坐在茶桌旁的青年,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麵目猙獰:“看在你給我發了幾個月工資的份上,送你去死之前,給你一個交代遺言的機會,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陳溺摘下眼鏡,將纖細的眼鏡腿折疊好,隨手丟到桌麵上,開口先是咳嗽了幾聲,而後哼笑道:“有……咳咳……我不想死,也不會死……應該對你說一聲謝謝。”
感染者果然易爆易怒,隨隨便便刺激一下,便立即激動起來:“你他媽的!”他快步走上前,帶著一股足以將人燙熟的熱浪,向陳溺襲去。
陳溺:“你最好不要過來。”語氣淡然,仿佛是好心建議。
感染者充耳不聞,還當陳溺是害怕了,洋洋自得的笑容更甚,就在這時,一陣細碎的響聲由上傳來。
先是一陣劈啪的爆炸聲,碎裂的玻璃四濺,過道上方的吊燈恰在這時砸落下來,將路過下方的火人砸了個正著,斷散的珠簾混著紅白的腦漿稀裡嘩啦地碎落一地。
被當頭砸了那麼一下的火人當場昏死過去,身上的火焰漸熄。
陳溺撇起嘴角,一邊咳一邊自顧自地說著:“咳……咳咳咳……唔,你應該聽我的話……咳……我說的從來都是對的,這種漂亮的大燈受不了高溫……咳…店主人請得裝修團隊的素質也不怎麼樣……咳咳……”
即便縱火者一時間失去了作亂的能力,可火勢仍在自由增長,不過多久,天花板上的燈泡一個個炸裂開來,時不時的就有吊頂裝飾物沉重地砸落在地板上。
陳溺咳嗽不止,呼吸也越發困難嗎,肺好像要炸開一樣,疼得不行。
眼見著火舌即將攀爬上他的衣角,一抹頎長高挑的雪白身影從黑雲與火光之中脫穎而出。
白疫醫扯下鬥篷大衣,抬手丟到了陳溺身上,茶吧內的高溫驟降。
悠閒地坐在茶桌邊地青年仰麵與之對視,抿開一抹笑若有若無的笑意:“……黑滋爾。”
白疫醫慍怒時的嗓音比往常要更加低沉:“我警告過你,陳溺,你是在故意忤逆我,還是真的不想活了?”
陳溺斂眸:“我比誰都更想要活下去咳……咳咳……你不是知道嗎?”
白疫醫轉頭看向茶吧的出口:“你的同伴在找你。”
陳溺:“我知道,可我在找你……咳……現在總算找到了。”
白疫醫鶴立在原地,在距離陳溺幾步之遙的距離停駐了半晌。
“你好自為之。”他丟下一句話。
在他轉過身,正欲邁開腳步時,後方的青年撐著燙手的桌案站起身來,寬大的鬥篷順勢滑落在桌底。
他跌跌撞撞地疾步前行,鞋底碾壓過地上的吊燈碎片,竭儘全力才總算接近到白疫醫的身後。
陳溺一步撞上前,兩條手臂死死禁錮在男人窄細的腰間。
他低下頭,額頭抵在了黑滋爾的後頸處,用著嘶啞至極的嗓音,從齒間艱難地擠出一句話:“彆走……求你了,我快被你逼瘋了。”
不知道是不是茶吧裡的高溫所致,他的眼眶隱隱在發燙,視線模糊一片。
白疫醫有一瞬間的僵硬,他極力打壓下那些致使他動搖的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 溺溺:一定行,一定行,穩的,穩的。
白疫醫:果然還是得把人撿回巢裡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