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1 / 2)

他的左手撐在座位的扶手上,抬起的右手覆上陳溺的側臉, 斂下雙目, 繾綣深情地望進那雙淡金色的眼瞳深處, 雪色的睫毛被清冷的月光照成了半透明, 又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你還在怨我嗎?”聲音壓得極低,如同在耳語。

陳溺嗬出一聲清淺的笑:“你指得是類似於一聲不吭地離開我, 在我低聲下氣地求你留下來時拒絕我的那些事?對,我會一直記恨下去, 不然對不起我此前想你想到發瘋的那麼多天。”

黑滋爾垂首, 兩人的額頭相觸,呼吸交錯, 他闔眼低語道:“我也很想你。”

陳溺握住他的右手腕:“那為什麼要走?為什麼躲著我?”

黑滋爾再度睜開雙眼, 陳溺敏銳地捕捉到從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痛苦與掙紮,似乎在那一瞬間有什麼東西在暗地裡折磨著他。

陳溺稍稍昂起頭,頸段緊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你可以慢慢和我說……”他將每一個字音都拖得很輕很慢,帶著點兒蠱惑的味道,“這裡又沒有其他人。”

隨著最後一個字的話音落下, 他主動覆上男人美好的唇形, 舌尖在黑滋爾下唇的那道唇溝線處輕輕掃過,勾起那人的一聲沉悶的低哼。

黑滋爾很快回過神,他看出了陳溺的默許,那種將全身心交到他手上,放任接下來的任何發展,毫不設防的姿態, 使得他長久以來的克製虧於一簣,理智在瞬間被撕得粉碎。

於是他加深了這個吻,貪婪地索取,誓要將那人類生吞入腹一般。

蒼白消瘦的手從襯衫衣擺下探入,掌心帶著炙熱到幾近要將人灼傷的溫度,貼在了陳溺的腰側,先是輕微細致地磨娑,逐漸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那男人因過於的興奮而無法精準控製自己的力道,掐在陳溺腰部的手愈來愈用力,引起一陣疼痛,尚且在陳溺的忍耐範圍之內。

對比其他兩處的痛感,腰部兩側的不適更是不值得一提。

而黑滋爾像是完全失去了對自己的約束能力,這也是由於陳溺對他放任過度,一手釀成的結果。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禁錮在他腰間的手終於更變了位置,還沒來得及慶幸受難程度減少了半顆心,男人的一隻手又繞到了他的頭頂,沒有血色的五指沒入墨色的發絲之間,驟然收攏,抓著他的頭發,迫使他高昂起頭顱。

脆弱修長的脖頸招來了獵食者的青睞,那顆白色的腦袋埋首於頸間。

陳溺稍稍睜大雙眼,一種隨時可能會被咬斷喉嚨的錯覺,令他渾身顫栗不已。

下一秒,視野正上方出現了一對雪白的羽翼,翅羽著實壯觀,如同蚌殼一樣緩緩対攏,將兩個人吞入其中。

剛剛修剪過的草坪上散落著亂作一團的衣物,鐵藝椅不怎麼穩當地前後搖晃。

……

……

夜幕深沉,隨風而來的涼意被一雙閉合在一起的羽翼隔絕在外。

陳溺仰麵坐在鐵藝椅上,紊亂的呼吸從半啟半闔的唇齒間流竄出,他整個人被那密不透風的蚌殼捂得嚴嚴實實,修長的身軀上遍布著零散的齒痕,腰部兩側是兩個清晰可見的手印。

覆在他身上的男人還是和最初一樣衣冠齊楚,相對比之下,陳溺此時的狼狽的模樣可以用淒慘二字形容也不為過。

黑滋爾已然重新拾回了神智,對自己先前的作為深感懊悔,與此同時,他非但沒有預想中的饜足感,反而比先前更加饑餓難耐。

陳溺倦乏地緩緩眨動雙眼,用著沙啞的嗓音道:“你下手可真夠狠的。”

黑滋爾深吸一口氣,壓下那些蠢蠢欲動的念頭,反倒怨起陳溺來:“你彆再這麼鬨了,我會控製不住自己。”

陳溺雙腳觸地,想要站起身,剛離開那椅子,雙腿就是一軟,險些跌跪在地,好在有黑滋爾這堵肉牆擋在前方。

他察覺到黑滋爾的氣息又有加深的跡象,出聲揶揄道:“我連起身都算作是在撥撩你的範圍內嗎?”

黑滋爾反問:“你說呢?”他解下白色的鬥篷大衣,裹在了陳溺身上,將他打橫抱起。

陳溺刻意湊近黑滋爾的耳邊,嗬笑出的氣全數噴灑在男人的耳道中:“那麻煩你,在把我送回房間之前請克製住你自己,你和那把硌人的鐵藝椅快把我折騰死了。”

那說法與行動自相矛盾,險些逼瘋黑滋爾。

他啞聲問:“還想不想回房間了?”

陳溺舔了舔下唇,帶起輕微的刺痛感,以及對黑滋爾的不滿。

這男人平日裡看似紳士謙和,稍微縱容一下立即化身衣冠禽獸,接吻時喜愛撕咬啃噬的毛病,早就說過,也沒見他改正。

再次被黑滋爾從浴室裡送出來時,時間已經非常晚了。

陳溺困得不行,窩在柔軟乾淨的床被之間,聽著黑滋爾用徐緩低沉的嗓音,像是講著睡前故事一樣,將他所好奇的那些事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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