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END(1 / 2)

醫生臉上的異樣甚是明顯, 修哉又善讀人心,立即覺察出情況不對, 心裡咯噔一聲,背後滲出涔涔冷汗。

難不成他的身體真的出了什麼問題?

修哉小心翼翼地問:“醫生,我的情況怎麼樣?”

坐在辦公桌後穿著白大褂的一聲沉默半晌:“你叫修哉是不是?”

修哉點頭應了一聲。

醫生拿著修哉的CT片站起身, 閃爍其辭道:“我去幫你催一催血常規化驗結果,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

工作日的上午, 醫院門診樓沒什麼人, 四樓的體檢中心更是冷清,放眼望去,乾淨敞亮的過道裡看不到一個人的身影,僅有伶仃幾名醫院工作人員在辦公室裡坐班。

驗血室裡一名年輕的護士正在整理采血試管, 瞥見有人推門進來,立即抬起頭來。

“蔣醫生?有什麼事嗎?”護士看著來人問道。

醫生的麵色不大對勁, 疾步走到護士身邊, 壓低聲音說:“今天有沒有一個叫修哉的人來驗血?”

因為少見, 所以護士對這個名字記憶猶新:“有啊,我正準備拿去化驗呢。”

醫生道:“哪個是他的?”

護士指了指桌麵的試管架:“喏, 第一排的就是。”

話音剛落,就見那名醫生俯身湊近試管架,從中挑出一隻橘紅頭蓋的采血管,欲用手拔開真空管管帽。

護士拽開他的手:“你乾嘛啊?還沒驗呢。”

醫生二話不說,將手裡的CT片子遞到她麵前,抖了抖, 說:“自己看看。”

護士狐疑地接過CT單,視線移至CT片上,微微愣住一小下,說話都變得不怎麼利索:“什麼——什麼啊這是,是不是機器壞了了?怎麼內臟都……拍成這樣了?”

醫生在拔開管帽前猶豫了一瞬間,又特地戴上了一次性口罩與手套,悶聲道:“你不覺得這個名字聽起來耳熟嗎?”他轉過頭看向護士,“第二場遊戲的時候,你沒死吧?”

護士搖搖頭,心有餘悸地說:“沒,除了第二次遊戲開始沒多久就斷片了,餘下的十幾來次都是在第五場喪命的。”經過醫生這麼一提醒,她恍然醒悟道,“是和那個叫陳溺的富家子弟一個隊伍的人!?”

醫生:“你比我活的要久,真看不出來。”他捏著采血管用力搖晃數下,忽然倒吸一口冷氣,像是對待什麼晦氣的玩意兒一樣,甩手將采血管扔回桌麵上。

采血管滾動了幾圈,撞上試管架才徹底停下,那管內的“液體”並未因凝血成分而凝固,在真空的試管中潺潺湧動,衍生出蜘蛛絲似的暗紅色細絲,很快那絲線爬滿了整個試管內壁。

護士的視線在采血管與手中的CT單上來回兜轉,聲音打顫道:“都是蟲子……?”是從沒見過的寄生蟲,分明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又有哪個人類會在五臟六腑都被寄生蟲充滿後還能活著的?

她惶恐不安地說:“難道又要開始了嗎?……遊戲……該怎麼辦?我不想再死了,真的,真的受夠了。”

如同驚弓之鳥一般,但凡有一點兒與遊戲相關的風吹草動,都能將她擊垮,她喪失了組織語言的能力,連說話都是語無倫次的。

醫生及時安撫她道:“你先去我辦公室,把人看住了,我……我想想辦法。”

醫院二層的問診室內,修哉等了許久也不見醫生回來,連後麵排隊等待的幾名病人也有些不耐煩。

他正打算出去找個工作人員問問時,坐在靠牆橫椅上的一名女孩忽然起身走到他的身旁。

她張口拋出一堆問題:“你是陳溺的隊友?陳溺和遊戲方還有聯係嗎?最後一場遊戲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那麼多次將近遊戲結束,又讓我們重頭來過?”怨懟之意幾乎快要化為實體。

修哉被她一連串的問話給問懵了,又從對方口中聽到遊戲二字,不禁皺起眉頭:“我不認識陳溺,也不知道你說的遊戲是什麼。”

此話一出,屋裡的所有人都朝他看來過來。

介時,一位護士走入問診室,修哉連忙撇下和他搭話的那女孩,起身迎著護士走過去,可那名護士卻連連倒退了好幾步,好像是在害怕他一樣。

修哉停頓在原地,困惑不已道:“你知道……醫生去哪了嗎?”

護士緊張地看著他,說:“CT室的儀器出了點兒問題,你的片子沒拍好,蔣醫生讓你再等一下,等一下他就回來。”給出的理由非常牽強。

修哉按照護士的話又坐了回去,繼續耐心等待。

又過了十幾分鐘,同屋的人等得不耐煩了,逐個起身走出問診室,在走廊上焦急地徘徊。

從樓梯上來的一批身著白色防護服的人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接著,電梯也在二樓停下,電梯門打開後,同樣是幾名穿著白色防護服的人從裡湧出,他們訓練有素,一聲不響地衝進了修哉所在的問診室。

問診室內,修哉正低著頭把玩著手機,突然毫無預兆地被人從背後架了起來。

“啪——!”一聲,手機掉在了地上,讓人給踩了幾腳。

修哉徹底懵住了,被架出問診室後才回過神,掙紮反抗。

突如其來的意外令他驚恐萬狀,他提起嗓子叫喊道:“你們是誰!?你們要乾什麼?!!”

無意間他瞥見方才前來通知他耐心等待的護士,與問診室的醫生,兩人一臉緊張地站在牆邊看著他,很明顯,這些人是被醫生給喊過來的。

修哉無法理解魔幻的現狀,想不通自己為什麼要遭遇這些。

“放開我——!!”

“你就究竟要帶我去做什麼!?”

可不論他怎麼大喊大叫,都沒有一個人上來救他。

很快,他被帶出了醫院,推進一輛麵包車內,那些人用束帶將他綁了起來,連嘴巴被也防咬舌器給堵了起來。

駕駛座上的人回頭看了一眼,“他不是陳溺的隊友嗎?得罪到遊戲方了?走了這麼個大運。”聲音被防護服捂得發悶。

負責坐在修哉身邊看守的人說:“趕緊送去隔離了,我這舒服日子還沒過幾天,真怕又出什麼幺蛾子。”

另一人道:“他身體裡的寄生蟲真要是從遊戲裡帶出來的,那該怎麼辦?”

副駕駛座上的人冷漠地說:“該處理處理唄,總不能因為他一個,再把遊戲方給招來了,犧牲所有人吧?”

修哉聽著那些人的對話,絕望感油然而生,他根本不認識他人口中的陳溺,更不知道那些人所說的遊戲究竟是什麼,卻要被其牽連,遭遇種種讓他無從說起的經曆。

那是一間隔離觀察室,四麵都是特製的玻璃,整個房間裡連個通氣孔也沒有,氧氣是通過一條特殊的管道輸入進這個四方形的房間裡的。

修哉麵對著牆角,縮在角落裡,然後透明的玻璃牆並不能給他帶來半點兒安全感。

九天之前,他在醫院裡被一群突然出現的人抓來,扒光所有衣服,扔進了這間隔離室,連一點尊嚴也沒有,像動物一樣被人密切關注。

逼瘋他的不僅僅是這一點,更讓修哉崩潰的是,他的身體出現了異樣的變化,有黑色的長蟲在他的皮肉下遊走,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長蟲越來越多,他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內臟與血肉被攪得一塌糊塗的聲音。

從被他自己用指甲摳破皮的傷口處沒有流出一絲血液,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身體裡除了蟲子以外還有沒有其他東西的存在。

他的食欲旺盛,可對送進來的那些食物卻沒有一點兒胃口,光是饑餓感都快要把他逼瘋了,每每看到有人從牆外經過,他就有種想要撲上去把人碎屍萬段,生吞活吃的強烈念頭。

隔離室外穿著防護服的數人交頭接耳地小聲交流。

“直接報告給上麵吧?沒有再繼續觀察下去的必要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