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漱石,據說是橫濱最強的異能者,也是三刻構想的提出者,森先生的老師。某種意義上,還算他素昧蒙麵的師祖。
太宰壓下自己長長的睫毛,俯視著坐在沙發上的還在暈眩的咲子。半響後,他緩緩的開口問道:“他為什麼找你?”
“找我?”咲子疑惑的複述,然後笑著糾正太宰的用詞:“不是他找我,是我找他。”
太宰輕輕挑眉,咲子能有什麼事找這位最強的異能者?他不再糾結這些細枝末節,輕聲換了個問題。
“你們聊了什麼?”
聊了什麼?咲子有點茫然的注視著麵前站立的太宰,什麼聊了什麼,哦,昨天晚上和夏目老爺子聊了什麼。咲子捂著腦袋思考,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出現在她腦海裡,她開始緩緩複述當時的場景。
“……我覺得咖啡太難喝,就拿出了酒……”
“……我們就聊的開心了,就把酒喝完了。當時的話題好像是……”咲子搖搖腦袋,看向太宰,似乎要確認眼前的人是誰,結果瞥到太宰頭頂的數字,上麵顯示著十四的樣子。咲子恍然大悟,豎起一根手指,大聲說道:“……尊老……愛古董!”
“?”太宰覺得自己的大腦,可能是跟不上酒鬼的思路了,但咲子已經不再關注他,她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開始喋喋不休,試圖把昨天的對話都倒個乾淨,可惜因為醉酒暈頭的原因,說的稀碎。
“……開始,夏目……說我……是個壞壞!”
“後來又說……覺得我很可靠?……不管了,總之我們現在是好朋友!”好友列表,夏目漱石高達600的莫逆之交脫穎而出,超過太宰治,力壓織田作之助,更把250的森鷗外壓的死死的。
“好朋友?”太宰意味不明的重複這個詞語,嗤笑一聲,沒有打斷咲子的話,還給她遞了一杯溫水。
咲子捧著溫水嘬了一口,然後繼續斷斷續續的說道:“……沒錯,他說橫濱就拜托我了。”
“然後我們又說了些養崽的話題……對對對,就是這個,他說他兩個徒弟都是壞壞!沒一個省心的!”咲子手舞足蹈,太宰小心的側身,躲過潑出來的溫水,輕聲問到:“然後呢?”
“唔,我想到我也在養你,我覺得他說的對!養崽真的很難。然後就抱怨了幾句……”咲子思考了一下,點了下頭。
太宰在一旁抱肩,看著咲子的樣子,冷笑一聲:“哦,抱怨了幾句……哈。”看咲子的樣子,就知道不是抱怨了幾句這麼簡單,小心眼的太宰又給咲子記了一筆。無所謂,反正他早就知道,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人一直好下去,永遠都是這樣,他妄圖得到的,很快就會失去。
太宰的眼眸暗了暗,不帶感情的看著咲子,冷漠的催促著:“繼續。”
咲子莫名的感覺一陣寒意,她趕緊又喝了一點溫水暖暖身子,溫水劃過乾澀的喉嚨,這下她流利的把後麵的話說了出來:“對啊對啊,夏目先生和我一起交流了養徒弟的經驗,我就把我師姐他們說的方法全說了,他聽的眼睛都放光了,覺得我說的非常在理!”
想到師姐曾經拿著雙劍,雙劍放著閃電,追在徒弟身後,一步一劍破,發誓要給逆徒燙個六紅的恐怖樣子,咲子打了嗝。
“就是他反駁了一點,覺得我一口一口喂飯太誇張了!”咲子有點不滿的揮舞著拳頭:“還說什麼我這樣是溺愛,會害了你的,他懂個屁!太宰可比他的兩個不孝徒弟要可愛個一百倍!喂個飯怎麼了。他就是嫉妒!”
太宰有些怔怔的望著咲子,一時半會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情緒去麵對她。但不管怎麼說,被人誇獎肯定無論是誰,一定是喜悅的。隻是在這突如其來的喜悅中,他還看到了喜悅背後巨大的恐慌和害怕。
咲子並沒有在意太宰的反應,她現在隻是個醉後吐真言的酒鬼罷了。
“……然後夏目老頭就很不服氣,他說要和我換!”咲子說到這裡,有些不滿的癟癟嘴,甚至連對夏目漱石的稱呼都從先生換到了老頭。
“……那個老頭好沒品,非得拿著他徒弟,說讓我看著他徒弟……”咲子甩甩頭,感覺酒意也揮發的差不多了,就是還有些遲鈍。
她繼續追尋腦海裡最後的回憶片段說著:“夏目先生說讓我用我師門的愛的教育去帶帶他徒弟,我就是他的二師父!不要怕打壞,他徒弟結實……”
太宰動動耳朵,似乎聽到什麼,他勾起一抹嘴角,鳶眸滿是壞心眼,有些誘導的問著:“哦~那夏目先生讓你打的徒弟叫什麼呢?”
咲子又仔細想了想,遲疑的說著:“好像就叫……森鷗外。”
大門打開,手提袋落地的聲音。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打開門,聽到了之前幾句話的回音。太宰微笑的看著他,而咲子,似乎也看著他,眼睛發光的樣子,手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握起了雙劍。
森鷗外,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