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有些詫異的停下腳步,側頭望過去,咲子在他的目光中,輕巧的拿手在脖子下麵比了個砍的動作,砂色的雙眼平靜無波,就像今天要吃那盤菜一樣。這樣粗略望去,竟然和她身邊麵無表情的太宰有些相似了。
“戰亂啊……”森鷗外想了想,立刻根據咲子的聯係想到了赫赫有名的安史之亂。他繼續轉過身悠閒的帶路,“已經結束了哦,我們正要去見見……”
他故作神秘的一笑:“……幕後黑手。”
港口黑手黨的高層似乎一個人都沒有,隻剩他們三人不知目的地走著,空蕩的樓道裡傳來腳步聲的回音。
森鷗外打開電梯,邀請他們上樓,“港口黑手黨首領因為時日無多,又被敵對組織的行為惹怒,決心要把整個橫濱都拖下地獄,在橫濱展開了手段極端的複仇。”
叮的一聲,照明從黑到亮,電梯到了。
森鷗外笑了笑,沒有理會咲子手裡突然出現的金色雙劍,而是率先出電梯。和咲子想的防守嚴密不同,頂層的幾道關卡沒有任何人把守,可見森鷗外力量滲透到何種地步。
最後一道大門打開。
“您今天感覺如何呢?首領。”
那個躺在床上的首領,明明都已經聽不到這邊的對話了,卻還在小聲呢喃著什麼。森鷗外走上前去回話。
習武之人的耳力過人,咲子早就聽清楚了那個躺在床上行將就木的老頭嘴裡不停念叨的詞語是【殺了他們】。她的眼裡閃過厭惡的情緒,手裡已經握緊了雙劍。
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咲子看的有點迷糊。
森先生一把手術刀就結束了這位首領罪惡的一生,然後轉過頭對著他們說先代首領搶救失敗,臨死前傳位於他,現在他就是□□首領。
而見證人由於避嫌原則,排除掉身為他戶口本上便宜女兒的咲子,唯一有效的則是在場的太宰治。
咲子的腦袋忍不住冒出個問號,不是哪裡有疑惑,是從頭到尾都有疑惑。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嗎?她下意識扯了扯太宰的袖子。
太宰不帶感情的斜眼瞥過來,咲子並沒有注意太宰的想法,而是帶著一臉疑惑的指著現在已經是屍體,不管她怎麼看,血條都空掉的先代問到:“就這?”
“殺這種罪大惡極危害社稷之人,就一手術刀?多次幻影試煉呢,不叫上幾十上百個親朋好友的?”咲子驚。
“?”這個問題一下把森鷗外和太宰都給問迷惑了,如果能開上帝視角,他們頭頂一定能出現一個疑惑的問號。
“為什麼要那麼多人,首領已經躺床上動不了。人多嘴雜,我可是親手送走了首領呢。”森鷗外甩甩手術刀上的血跡,咲子有些嫌棄的遞給他一張紙。
“這麼廢物的人,港口黑手黨還讓他成為首領?”咲子驚恐萬分,顫顫的指向那個床上的屍體。
想想安祿山,史思明,排除其他的,還有廢帝李重茂。那一個不是有頭有臉,腳底下躺了無數大俠屍體的人物,結果這邊,一個掀起戰爭的老頭,被森鷗外一刀就死,是不是有點太兒戲了!
咲子瞳孔地震,她剛剛都準備好了這一次打不過,大不了死了再來就當是摸技能了。
森鷗外雖然不知道咲子到底對boss有什麼奇怪的印象,可他也知道咲子是覺得先代死的太輕而易舉了。森鷗外無所謂的笑笑,收了手術刀:“就算年輕時聲名赫赫,現在也不過是年邁的老頭罷了。”又像想起什麼補充道:“死老頭。”
然後他有些詫異的看著咲子靠過來的動作,咲子越過他,仔細的檢查著床上的屍體,嘴裡還念念有詞說著:“真的死了?不是假死?讓我檢查檢查。生死蠱,沒有,鳳凰蠱,沒有,假死迷藥,不存在……”
這種類似於PTSD的行為讓森鷗外啞然失笑,他又看了眼似乎毫不在意在看月亮的太宰。真是糟糕了呢,好好的氣氛被咲子給破壞了,這次是打太宰君一個措手不及,下次想捆綁太宰君可就更難了呢。
不過他無所謂的又看向咲子,就像每一個在幫助女兒做手工作業的好爸爸一樣,彎腰在咲子身後,配合她一起仔細完這具屍體。
“怎麼樣,確認死亡了吧?”森鷗外有些寵溺的對著咲子說道,把咲子聽的胳膊上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咲子嚴肅的點點頭:“沒錯,目前是死了。”
“目前?”森鷗外有些好奇的複述咲子這個措辭。作為愛麗絲主人的他,一手把控著咲子的日語進度,當然知道她現在根本不會再用錯日常對話的詞語了,那就是故意這麼說的。咲子的那個大唐,確實應該防備一些複活的方法呢。
“萬一有人能複活呢?萬一還有人會操縱屍體呢?說不定還有那種可以從異世界召喚死人的……”咲子掏出一直緊握的金色雙劍,有些詭異的興奮的對著森鷗外說道:“我們把他肢解吧,不行,萬一有和天一教的毒人差不多的手法呢,還是燒成灰吧……”
森鷗外紫眸閃過一道光,不得不說,他聽著是有幾分心動的。先代作惡多端,他是不想對方還以港口黑手黨先代的尊貴身份下葬的。可惜,真這樣做了,恐怕□□和橫濱就要陷入比先代在時更恐怖的內戰吧。
於是他故作遲疑的說:“咲子的想法很好,可是首領的屍體還是要給乾部以及直係遊擊部隊檢查的……”
咲子有些失望的垂下手。
“說到這個,”森鷗外不動岔開話題,他衝著床旁邊的咲子伸出手,手上還帶著乾涸的血跡。“咲子小姐要加入我的港口黑手黨嗎?”
窗邊背對著巨大血月一言不發的太宰直視這一幕,觀察著咲子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