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思思搖頭,“不必。”
斯容接著說:“你氣色看上去並不好,不如先去好好休息,否則到時仇道友好起來,你反而倒下,得不償失。”
滕思思麵露猶豫。
她的師兄柯孟見狀幫著一起勸說,滕思思更加動搖。
隱鑒九宮的富樂家道:“思思,全真宗這位道友說的沒錯,你在這裡也無濟於事,不如……”
幾人輪番勸說,滕思思終於鬆口道:“好,我去稍微休息一會兒。”
斯容立馬說:“幾位跟我來。”
滕思思、柯孟和富樂家跟上,原地還有一人留下。他打扮明顯是個下仆,腰間懸著一柄銀月彎刀,五官平凡毫無記憶點。
斯容看向那人,“這位道友不去休息嗎?”
富樂家說:“小董是我的侍衛,身手很好,就讓他在這裡照看仇道友,”他一頓,視線望向滕思思,“思思也能放心些。”
滕思思露出一個勉強又感激的笑容。
斯容便先帶著這幾人,安排他們在觀奇軒的空房間裡歇腳。
他們走後不久,幾道視線凝聚在仇玉成身上,好奇、打量、不屑、厭惡皆有。
朱師傅左右觀望,他猶豫了一下,邁開腳步,來到仇玉成身邊。
注視昏迷不醒的仇玉成,朱師傅神情複雜,紫霄劍派啊……
“朱師傅認識此人嗎?”
朱師傅聽到這話,立馬一個激靈道:“不認識!”
有人靠近,他神識竟然一點也沒察覺到,他看去——
言肆神色溫和地站在他對麵,手上拿著一個丹藥瓶。
朱師傅驚訝地問:“丹藥已經煉製成功了嗎?”
言肆點頭:“多虧宗主的元嬰雷劫相助,當然,小月在煉丹一道上的卓絕天賦功不可沒。”
他蹲下,給仇玉成喂服丹藥,身後一臉頹廢且生無可戀的月水柔露出身形。
塞入仇玉成口中的丹藥入口即化,藥力開始修補他因本命靈劍損毀而受損嚴重的丹田,修補速度之快肉眼可見。
朱師傅眼神難言地看向月水柔,不愧是那位靈族大人的種子,隻築基期便能煉製出如此效果驚人的丹藥。
“這樣應該便沒問題了。”言肆拿出一條獸皮毯給仇玉成蓋上,他起身,餘光掃到朱師傅的眼神,笑道:“有時總覺得朱師傅先前就和小月認識呢,對小月總是特彆關心。”
“……”朱師傅壓住臉上的變化,視線從月水柔身上移開,他說:“她和種曦一樣,和我女兒有些相像,不由自主就想對她們好。”
言肆彎眼笑了笑,他說:“朱師傅果真是個好人,好人會有好報。”
朱師傅笑容顯得有些勉強,言肆態度越好,他越是愧疚,他怎麼會是個好人呢?
朱師傅又看向月水柔,他說:“你以後一定會是一個出色的煉丹大師。”
“她現在也是,隻要足夠努力勤奮,就能激發出身上所有的潛力,而她潛力無限……小月,”言肆視線落在月水柔身上,“對嗎?”
月水柔打了個寒顫,小雞啄米點頭。
朱師傅見到月水柔在言肆麵前分外乖巧的模樣,不禁道:“你好像很會帶孩子。”
言肆和善地撫摸月水柔的腦袋,“我以前經常帶孩子,他們比小月更加難帶。”
月水柔身體僵硬,絲毫不敢動彈。
頭頂的手不是手,那是隨時能擰下她腦袋的可怕武器。
言肆逼她研發丹藥且煉丹的時候,她故意耍小性子沒用,便趁著對方不注意,偷偷吞了可以偽裝一些疾病的丹藥。
丹藥發作,她重病倒在地上,言肆要給她治療,她的毒怎麼可能被這樣一個看上去就很弱的人解開。
言肆轉身去取藥,月水柔悄悄露出嘲諷的笑容,緊接著她看見言肆的醫書不小心掉在地上。
那醫書頁麵邊角破舊,顯然經常被人翻閱。
醫書上寫道:“天下醫術萬變不離其宗,一切治療隻需找到其根源即可——頭痛砍頭,腳痛砍腳……”
月水柔大駭,這是什麼不正經的醫書?
在言肆撿起地上醫書,羞赧地表示就用這個辦法給她治病的時候,月水柔幾次沒有逃離木屋,當即表示她的病全好了。
月水柔煉丹途中,速度慢一點,言肆就會在旁邊溫柔問她是不是頭痛、手痛、腳痛、肚子痛……
她有一種感覺,隻要她點頭,她的身體各部位當場就會點到地上去!
月水柔想到這些事,一臉木然。
她還是個孩子,為什麼會遇到言肆這種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