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王文斐確實沒到之後,兩人對視一眼,意有所指道:“果然是名門之後。”
不比他們這些寒門小戶出身的,底氣就是足。
渝西府衙並不是最遠的,甚至渝西府的司馬前兒夜裡就到了,沒道理王文斐現在連個影子都沒有,所以隻有一個可能:他故意的。
裡頭龐牧和晏驕也在核實人員名單。
“王文斐今年才三十四?”晏驕驚訝道,“渝西府也算魚米之鄉,經濟不差,景色也好,他可真是年少有為了,究竟是何方神聖?”
之前她見過最配得上“年少有為”這個形容的,還是京城腳下隨雲縣令費濤,他比王文斐還小幾歲。兩人一個是京官七品,一個是地方四品,真要論起來,自然是王文斐更占優勢。
而且費濤的出身可是大祿朝屈指可數的,想來王文斐也肯定不差。
龐牧沒急著回答,“王文斐沒來?”
小四點頭,“沒有消息,也不知是直接不來還是故意晚到。”
晏驕皺眉,“說的是十八之前必到,還剩不到兩個半時辰,就算有事耽擱了也該派人傳個話來,這是故意打臉呢。”
龐牧將名冊隨手往桌上一丟,嗬嗬幾聲,對小四道:“吩咐驛站的人,到點關門,過時不候。”
小四應了聲,轉身離去。
“這個王文斐什麼背景?”晏驕問道。
兩人認識這麼久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麼不給龐牧麵子。
雖說如今他退下來,手中沒有實權,可並不是撈不著,而是不想要!況且背後還站著聖人呢!
要麼是真的恃才傲物,不過她來到大祿朝這麼久,若王文斐真有才名,不該沒聽過;要麼就是根基堅實,靠山強硬,跟龐牧對上也不在怕的。
“本朝王家出了兩個大學士,一位尚書,現任四品以上官員五人,若要算上前朝,進士碑都有一百多塊。王文斐的父親是太學教授,官職不高卻清貴,叔父乃戶部侍郎……”龐牧慢慢數著。
晏驕哇了聲,“果然是名門!”
誰知龐牧又丟了一句話出來,“你知道太後姓什麼嗎?”
晏驕一愣,慢慢張大了嘴巴,“姓王?”
龐牧嗯了聲,“真要論起來,王文斐可能要喊太後一聲表姑奶奶。”
晏驕臥槽了一聲,“皇親國戚!”
龐牧道:“其實原本兩邊關係並不算特彆親近,但不是有句話麼,窮在鬨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兩家都還算爭氣,如今既然都出息了,自然就更不會疏遠了。”
晏驕忽然有點擔心,“那咱們這麼乾,會不會跟太後弄擰了?陛下又是個孝子……”
龐牧笑笑,“無妨。”
太後是個聰明人,對王家的事從來沒摻和過,有時候聖人想格外開恩提拔,太後還會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彆說他這次是有的放矢,就算真的鬨出什麼誤會,太後也不會插手的。
又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小五臉色不善的進來回話,“公爺,大人,渝西府那邊有人來回話了,說王文斐實在脫不開身,若您有什麼差遣,隻管公文差遣就是。”
一直沒說話的齊遠頭一個毛了,“好小子,真有他的!”
真要細細追究起來,龐牧現在沒有實權,雖然掛著欽差的名頭,但在未說明情由的前提下貿然召集地方官員過來確實有些不妥,但若王文斐真是出於這個考量,完全可以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回絕,眾人還能讚一句不畏強權。
可從帖子送出去到現在已經六天了,所有人都在等他,他卻早不回晚不回,非要等到截止的最後一個時辰再當著所有人的麵說自己來不了,更刻意點明“公文往來”,傻子都能看出言外之意:
你一個過氣的元帥,在我的地盤上撒什麼潑?
小四磨了磨牙,“我去燒了他的衙門!”
“胡說八道些什麼東西,”龐牧直接給他氣笑了,想了下,還是對最穩重的小八說,“去打發那人走吧,也不必多說些什麼,隻留神他的反應。”
小八答應了一聲去了。
龐牧站起身來,“得了,既然貴客缺席,咱們也不必久候,這就開始吧。”
至少從這一件事上,他就已經很清楚的了解了王文斐的立場和態度。
龐牧沒有替人背黑鍋的愛好,當下就把事情掐頭去尾並且進行了合理的藝術加工之後說了。
除了王文斐之外,最後一名官員也是昨天就到了,眾人知道是因為王文斐才乾等了一天之後,果然臉色都不大好看。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