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大學的納微材料實驗室,一直專注於納微材料基礎類的研究。
比如,納微材料的物理性質、化學性質。
比如,納微的顆粒的反應運動過程。
等等。
類似方向的研究屬於理論基礎研究,而理論基礎方向的研究,想要申請到國家基金資助很不容易,國家基金支持的領域,大多都是材料的應用和製造。
納微材料的研究,或者說材料學的研究,本身是非常依靠資金支持的,沒有資金就無法進行實驗,而申請到的經費有限,就是研究最大的阻礙。
所以夏國斌一直在考慮申請橫向項目,也就是和企業合作研發的項目。
這很不容易。
絕大部分研發資金充沛的橫向項目,都被國家級重點實驗室、專業研究所壟斷著,不是想申請就能申請到的,材料領域的研究就是如此,項目準備的再充分,往往也比不上領域內權威人士的一句話。
東港大學的合金實驗室就是這樣,他們能夠接到好多國企合作的研發項目,從來都不用為科研經費發愁。
西海大學納微實驗室則有些高不成、低不就。
雖然說是省級重點的實驗室,但省基金能撥款的經費有限,他們開展研究卻需要大量資金,每年隻能依靠申請縱向的小項目來續命。
這次和創微科技合作是個非常好的機會,微球製造研究就是納微實驗室的領域。
夏國斌希望能夠達成合作,就能有足夠多的經費繼續研究下去,但是很長時間的準備後,他們和創微科技依舊沒有達成合作。
創微科技也希望能找到合作對象,他們希望在納微材料製造領域,擁有更多的科研成果、更多的專利,才能夠達到以技術支撐擴大業務的目的。
蘇映雪帶隊來西海大學的目的,就是為了和納微實驗室的合作,但近一個多月的考察以後,他們最終選擇了投資擱置,理由是前期實驗數據分析模糊,不足以說明研發的可行性。
私企肯定會認真衡量投資的利弊。
他們會希望每一筆投入都能有產出,隻有更大概率能有專利、技術產出,大規模的資金投入才不至於打水漂。
以“前期實驗數據分析模糊”為理由擱置合作,讓夏國斌都感覺無話可說,因為實驗數據非常的多、非常的複雜,他們隻能整體或分塊進行分析,從大方向把握數據指向,來說明研究的可行性。
這種方法從基礎邏輯上,可以說就是沒有意義的,不管怎麼樣進行分析,最終結果都會是研究可行性高。
夏國斌知道想要達成合作,就必須解決實驗數據分析問題。
但是,他做不了。
如此多的數據做分析,是非常專業地數據分析專家的工作,而類似領域的頂尖專家,他想請都不知道該請誰,隻能去找認識的數學、計算機教授。
結果,全都被拒絕了。
每個拒絕的人都給出類似的理由,“數據太複雜,做不了。即便是做了分析,也不一定能說明問題。”
同行業認識的人,則直白的說,“沒有足夠多的人手、足夠高端的設備,前提的數據分析不會做的太精細。”
“隻要有高端設備,問題就解決了一半兒,但即便是進入到真正的研究中,還是會存在海量數據的分析問題。類似的研究想出成果,運氣的成分很大。”
這就是問題所在。
夏國斌找了好多人都沒有辦法,也沒有找到確切的解決方案。
當知道王浩的數學論文,即將發表在數學學報上,再加上到國際計算機會議上拿獎,就乾脆直接找過來了。
“情況就是這樣。”
夏國斌歎氣的說道,“我也是沒有辦法了,再想爭取項目,就必須做精細的實驗數據分析,才能有說服力。這方麵,我做不了,其他人也做不了。”
“我找了好多人,都說不行。”
“王浩、王老師,王教授。”夏國斌的語氣都帶上點了哀求,“你看看,能幫幫忙嗎?做得了做不了,你幫忙研究研究也行。”
王浩沉默了一下,說道,“海量數據的分析,想要找到規律、找到方向,難度很高,涉及到數據挖掘的問題。雖然這方麵有很多的成果方案,但實際上,針對每一個不同的問題,想要解決都是非常困難的。”
“其實和研究可行性分析類似,即便是從大量的數據中找到規律,也不一定就有價值。”
“這種分析,花上幾百萬找專家團隊做,和自己隨意的想一下、研究一下,也許會得到同樣的結果。”
夏國斌聽著點頭。
這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