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三、陳作業之猜想(2 / 2)

危險啊孩子 肖遠征 6545 字 10個月前

當時,我總結說:“大家看,從古到今,都不缺危言聳聽之詞……”。

“說這話僅過了幾年。現在看來,陳作業不愁還真的不行了!”夏天的思緒回到眼前,揣摩道。

其實,陳作業在心裡是另有盤算的:前幾天,當他聽了王顯耀要將原來緊盯深圳安延汽車城有限公司舊貸款清收,改為以清收皇龍大酒店係列舊貸款為重點,以給夏天施加壓力的講話後,心中一陣暗喜。他想:“夏天知道自己的事情太多,始終是一塊心病。這樣一壓他,萬一他受不了,提出一走了之,對我來說那是求之不得的。”

陳作業正是在心裡有了這個小九九,在夏天前來請示清收工作時,弄鼻子上臉,讓他難堪。

而夏天呢,也許沒有揣測陳作業話中的深意,也許雖已悟出個中三昧,但仍像過往的想法一樣:“在皇龍大酒店貸款問題上,我是坦蕩無私的。我所做的,是儘到了責任的,抵押足值,手續完備。至於後來,近兩萬平方米的抵押物被賤賣,雖然事出有因,但我也是阻止過的。正所謂:平生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老陳你愛怎麼整,我也不反對。”

這樣一來,陳作業對夏天所表達的冷臉,就這麼白白冷了一回,什麼作用也沒有起到。

第二天上午,夏天和陳作業分彆從自己的家裡直接到總行參加由資產防損部組織召開的中院專項執行座談會。在總行大橢圓型會議廳裡,中院執行庭的正副庭長和幾位法官穿著製服準時來到總行,並在會場坐成一排,倒是市民銀行各支行的參加會議人員有的早一點,有的遲一點,參差不齊地陸續來到會場。而參加的人員方麵也是五花八門:有的隻來了資金信貸部主任,有的是行長到會,而像湖貝支行是副行長與資金信貸部主任都到會。這說明各支行對清收舊貸款工作的重視程度不一。

上午九點,資產防損部總經理沈麗霞宣布開會,然後請副行長沈意民講話,沈意民高度讚揚深圳中院對市民銀行工作的大力支持,並列出了一組數據,鄭重其事地感謝中院法官的辛勤努力。接著,介紹這次請中院執行庭搞專項執行和召開會議的目的。沈意民講完後,和沈麗霞商量了一下,笑著對執行庭的張庭長說:“請張庭長給我們作指示。”

張庭長笑著擺擺手,說:“不作什麼講話,今天我們來的目的,剛才行長講了,是市民銀行案件的專項執行,是為市民銀行服務的;另一方麵,我們來開這個座談會,也是請同誌們發表意見和建議,給我們出謀獻策,讓我們找到破解執行難的方法,尋找開門的一把鑰匙,從這個意義上說,是我們中院,我們這些法官要感謝你們!那麼,我們也不是泛泛講些理論上的東西,我們交流的平台,就是談手頭上的執行案,你們的看法,要求我們要怎麼做,才能取得效果?對!就這樣,一個一個支行來,一個一個案子來。雙方取得了一致意見,便同心合力去做。行嗎?”

沈麗霞看到張庭長講完,高興地說:“我們就按照張庭長說的,一個一個支行主動彙報,我看就按照座位的順序,從左到右,抓緊時間。”

於是,各支行開始在會上談起自己要求中院重點執行的案件和執行要求。就這樣,各支行談了一個多小時後,夏天覺得就大家的發言來講,有的支行準備得很細,在重點執行案件中,查找到的被執行人的線索都羅列得很詳細,但也有的支行隻是泛泛而談,而對法院的要求卻頗高。例如:有一個支行的副行長就直言不諱地要求:“中院要重視,不要讓我們銀行贏了官司虧了錢,贏在一張紙上。”

這時,戴著老花眼鏡的張庭長抬起頭,平靜地問道:“你要我怎樣做,才是對這個案子重視?”

先前講話的那位沒有什麼準備,被庭長一問,怔在會場,人們隻看到他的臉漸漸地紅了起來。

輪到湖貝支行彙報的時候,陳作業果然按照他自己的打算,把安延公司的問題放在一邊,提出深圳建華公司、深圳雄鷹工貿公司和皇龍大酒店作為執行重點,尤其是將家樂大酒店的情況特意提出來說了一通,期盼法院能重視。

不料,在他講完後,先前在總行協調案件時,就佳木斯招商開發公司執行案與夏天敬酒時說過話的法官當即插話說:“家樂大酒店目前這種情況,其實沒有必要列作中院執行的重點。它都在清盤了,合作財產又是村委會的,就讓龍崗法院主持債權人會議,你們行能分到多少是多少。據我所知道,家樂大酒店的債權人多了去了——幾百號人。但就數你們支行的金額大,當然,分到的錢也相對會多一點。”

在法官講話的時候,夏天用眼睛的餘光觀察陳作業,隻見他很不好意思,臉上開始紅了起來,慢慢紅到脖子上。

夏天在心裡說:“我私下提醒你不要報,你卻以為我在做皇龍大酒店係列貸款的時候有什麼貓膩。要是這樣,你要怎麼整就隨你了!我做的這幾戶貸款,當初房產足值,手續完善,隻是後來黃忠惠因為與某國有銀行龍華支行私訂房地產買賣合同,有分割抵押物的詐騙行為,而導致市民銀行在處理抵押物的時候賤賣給了這家國有銀行,才沒有還清貸款。這幾戶貸款案,不僅經過法院的判決,還通過總行稽核處萬人處長、資產防損部沈麗霞總經理現場查看,並形成了文件。更有甚者,還經曆了區大郎、李精偉之流黑惡勢力的糾纏,到現在我都安然無恙地挺過來了,你陳作業還想怎麼樣去發揮一下?”

上午開完會後,與會人員和法院的同誌就在總行的飯堂,擺了幾桌,總行略儘地主之宜,款待中院法官。席間,幾個法官都分彆來到夏天這張桌前,為日後的合作乾杯。隻見先前那個法官饒有興趣地說:“夏經理,來,一如繼往,乾杯!”

夏天早已站起身,笑著聽他說完,碰了杯,把酒乾完,然後一語雙關地問道:“你對我還算滿意吧?”

這法官低聲說:“都是朋友,就是這樣。謝了!”

旁人如墜霧裡,不知所雲,暗忖道:“法官怎麼要謝他呢?”

話說湖貝支行剛剛開始的決策和執行層對清收工作的相互猜忌和互不交底,對湖貝支行來說是一場悲劇,它最終將湖貝支行已經出現的大好的清收勢頭付之東流。而現在則是問題剛剛開始而已。

有詩為證:

做事最怕心不齊,上下多心費猜疑;

同行同事不同心,虛以委蛇笑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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