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也是一臉的無奈。
隨後,夏天靜下心來,對高尚說:“你也看到了,支行在王行長走後發生的情況,這事現在還沒有完。我們這個資金信貸部隻剩下兩個人了,我們之間要多通氣,不要弄出事情來自找麻煩。”
高尚爽快地說:“你放心,我不會參與整人那一套的。”
夏天說:“你的品德我是信得過的,我找陳行長談去。”
夏天來到陳作業辦公室,對陳作業說:“陳行長,昨天的會議上你也聽到了,說頭寸表要改,今天我叫高尚去征求他的意見,他竟然說沒看頭寸表,這是在搞什麼名堂?還有,說我們沒有‘兩清’檔案,把一頁一頁冠了碼的貸款二級檔案拆成牛頭肉一樣,怎樣方便就怎樣整,就叫‘兩清’檔案?這哪像搞銀行的樣子?”
陳作業說:“這行長都是他當,他要怎麼整隨他怎麼整。”
夏天說:“我們在這個位置上呆了幾年,把二級檔案整理好,目的是對曆史負責。這幾年,不少官司和曆史事實的理清直接受益於這些檔案,有時候彆看一張紙,像寶安福利床業公司的《證明》,就是因為我們抓住了這張紙,無論鬨成多大的是非,案子到了北京再折騰回來,我們還是穩坐釣魚船;又如玉鳳金龍大酒樓的500萬元貸款,當初我在卷宗上附了一張紙,就是解釋貸款由來的關鍵。現在檔案都拆了,日後誰知道原委?所以,我說陳行長:在大是大非麵前,你不能過份沉默的,要正直、要有原則性。”
陳作業聽完夏天的講話,不敢抬頭看夏天,低聲說道:“我還年輕,要做下去,你不要拉著我與他對著乾起來。你也是,幾年間與王行長走得太近了,以至有今天的結局。你看我就不同,與王行長保持好的工作關係,不親也不疏;與胡行長也一樣有好的工作關係,不卑又不亢,所以一樣吃得開。”
夏天聽後,對陳作業明哲保身的態度和在官場上的短視深感不滿,冷冷說道:“就胡輝這些動作,我看得多了,當我們這些人都走後,你也混到頭了。是不是吃得開,半年後能見分曉,你好自為之。”
夏天說完,看到陳作業還是沒有抬頭看他,便憤然離開了陳作業辦公室。
卻說陳作業聽了夏天說的話,思想上也是有鬥爭的,甚至回到家裡還在想著夏天的講話。
“但是,有什麼辦法呢?”陳作業在心裡說:“說得大一點,要怪隻能怪總行沒有提升我為支行行長,來了胡輝後大權旁落,才鬨出這麼多事情來。說得小一點,還不是西湖春天證券經營公司的事情被譚飛燕捅給了胡輝,我就像一頭被人牽著鼻子的老黃牛,任由彆人用一條繩子拴著鼻子,要犁田,就套上犁;要讓我吃草,也由他們牽著到草地裡才有得吃。——有把柄在彆人手中,不得不為之啊!”
後來,陳作業還是在心裡告誡自己,不能讓胡輝借自己的手去敲打夏天:“他也是一個有點料道的人物啊!當他翻臉的時候,同樣是可怕的。”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想法,幾天中,他與胡輝經過幾次交談後,在9月27日的行務會議上,陳作業針對湖貝支行近兩個月因工作體製變化可能帶來對總行上達報表和情況產生負麵影響的問題,說道:“現在己近月底,為了保證支行報表準時上報,我與胡行長商量了一個意見,營業部、資金信貸部、‘兩清’小組各自對所屬的報表對總行上報。計劃頭寸表改由營業部編製,資金信貸部負責25種報表的上報。希望三個部門各施其責,負責轄下的工作。”
夏天開完行務會,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心裡忖道:“胡輝不但從人員上搞釜底抽薪,讓我無人可管,也從業務上來個乾坤大挪移,讓我當主任的資金信貸部無事可做。這個機構就是名存實亡的了。這小子要達到把我這個優秀共產黨員晾在一邊的目的,也太費心機了。”
看官,胡輝這個所謂的“優秀行長”,到湖貝支行任職剛滿兩個月,就把湖貝支行攪得風生水起,讓全行員工惶惶不可終日,而業務上的進展卻無從談起。真的是一番瞎折騰啊!也許有人會問:難道申一楓不以業績論英雄嗎?個中原委,皆因胡輝是從下半年才來到市民銀行的,本年不用考核。要對他考核,隻有等待下一個世紀——也就是2000年了。換句話說,湖貝支行在1999年的經營情況再糟糕都算不到他的頭上,不用打板子。恰恰相反,1999年的情況差了,考核的基數低了,到了2000年對胡輝真的考核起來,就更容易凸顯他的成績。
這樣一來,可憐的市民銀行湖貝支行就任由胡輝胡作非為、胡亂折騰了!
正是:
不去掃清天北霧,隻來卷起浪頭山;
殺氣朝朝在東門,胡風夜夜吹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