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各敘一方。
卻說寶安政法部門在順利審結對安延汽車城有限公司的案件之後,在六月份召開了一次慶功會,邀請了深圳各大報紙、電台、電視台等傳媒參加。記者們在發表新聞報道的同時,都在以敏感嗅角尋找新的閃光點,看看能不能把成功的案件偵破過程組稿為報告文學之類的作品。當中,有一個女秀才參加了慶功會,她當時任職某法製報的記者。在參加了慶功會後,發揮女性辦事細膩、不厭其煩的優勢,找上專案組死纏爛打,要把破案素材寫成長篇通訊或報告文學。
這個時候,作為專案組核心人物的洪虎因為還有任務在身,沒有多少功夫應付這種務虛的差事,加上先前監視居住的本案嫌疑人之一、岸尾公司前高管劉森林仍然沒有找到,好象還不是張揚的時候,他借故把接受采訪的差事推給了專案組負責預審的同行。女記者與這同行頗有緣分,一來二去,居然推心置腹深聊起來。
話說這位成員隻是負責預審,對於外調方麵的事雖然不敢說他一無所知,但所知之事,一是聽案情介紹,二是在預審時看當事人的詢問筆錄。因此,這樣的素材離寫作長篇通訊與報告文學的要求,仍有不小差距。於是,這位爺根據法院生效判決書,加上自己估計加想象的一番發揮,與女記者頗具專業水準的文字組稿能耐有機結合在一起,經過三個月的潤筆,一篇題為《一切為了人民的利益——記一場保衛村民億元集體財產的戰鬥》的長篇通訊,便在某法製報的二版刊登了。
應該說,這女記者在職業操守上還是好的,在該文采寫的過程中,專門打了一個電話給當時仍在行長崗位的王顯耀,而王顯耀像往常一樣,把這種處理舊貸款的相關事宜交給夏天,他對女記者說:“這事請您找我們的信貸主任,他比我更清楚。”
女記者問:“他的電話號碼是多少?”
王顯耀給了一個電話號碼,便把電話掛了。
女記者隨即打通了夏天的電話,核實了安延公司在湖貝支行貸款的有關事實。至於其日後擬發表的文稿,則沒有在行內征求意見。
長篇通訊發表後,夏天、徐東海等人都看了。依夏天看,該文描述事件還是比較客觀,而間中所述的所謂破案過程中,與銀行的人員怎樣鬥智鬥勇雲雲,則是虛構的。而且在文中,把做過訪問和詢問筆錄的人,像秦現虹、夏天、徐東海、吳冬梅等一概在姓氏後麵加個某字,如“徐某”、“夏某”。這點與在文中點出朱赤兒、莊宇之名如出一轍,讓人覺得這些人就是導致該案發生的同案人。
徐東海看完該文後來到夏天辦公室,問道:“老夏,法製報那篇文章,你看了嗎?”
夏天說:“我看了一下。新聞記者胡吹海侃,見怪不怪。”
徐東海說:“把我們描寫成跟犯罪嫌疑人一般,我們告他去!”
夏天點評說:“這篇通訊,七分真實,三分推理,讓看過的人充滿想象。但不能說它完全沒有事實……”
夏天的話還沒有說完,電話響了。夏天接了電話,對方說:“夏經理嗎?我是莊宇。”
夏天立即問道:“莊總,你在哪裡給我電話?”
莊宇說:“我在家裡。我回來已經三個月了,沒有什麼事了,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