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〇、積不善之人,必有餘殃(2 / 2)

危險啊孩子 肖遠征 5697 字 10個月前

一種是以申一楓、黃鹿為代表的意見:冷處理,看胡輝的作為。如果身為支行長的胡輝能把湖貝支行的一片天都撐起來,一個夏天的去留有什麼了不起?

另一種是沈榮這種正直的紀檢監察乾部出身的人,眼裡不能揉沙子,當聽到一個優秀的共產黨員被人整得丟了飯碗,還不讓人再找碗飯吃的時候,一種北方漢子的剛直情懷躍然紙上,那真是怒從心上起,恨向膽邊生,忿然提筆批示,讓夏天順利調出。

而看過此信的另一批副行長們,雖然深知幾年來夏天在湖貝支行協助王顯耀工作所起的關鍵作用,奈何不是自己當家,少管為妙。這就像江西與廣東交界處約定俗成的客家山歌唱的那樣:

矮膣嫲——

鑰匙在門腳下;

奈何不是姑子當家,

要是姑子當家,

你快過來喝茶!

因此,他們雖然看了夏天的信,但一個個噤聲不得,生怕自己沾上是非。

但是,隨著市民銀行行長黃鹿出了問題,總行業務工作的重擔更多的落在了沈意民副行長肩上,尤其在他主管的“三清”工作方麵,每當他看到湖貝支行的“兩清”(湖貝支行的拆借已經清完,所以比彆的行少了一清)工作毫無起色時,他更多的是想起了王顯耀當行長的時候,也想到了羅文虎跟他提起過的夏天的事。他不止一次在會議上提出:“把一些有作為的人轟走,是造成市民銀行清收工作舉步維艱的原因之一。為什麼一些支行的領導班子更替以後,不能善待他們呢?”

這種風吹多了以後,胡輝看到自己江郎才儘的境地,便不願轉出夏天的人事檔案了。

而夏天則始終沒有主動與湖貝支行的謝統辦通電話。

半年之後,工作不順心的韓小妞也托人找門子離開了湖貝支行,調到田貝支行繼續當她的銀行信貸營銷員。

2002年4月上旬,夏天再一次來到湖貝支行交納當年的黨費。

這時的湖貝支行領導班子,除了胡輝仍然當他的行長外,陳作業終於被調走,來頂替他的是原來在總行資產防損部的總經理助理陳山石。他到湖貝支行履新算是提了半級,任副行長。

陳山石是在胡輝名譽掃地要求離開市民銀行而總行的頭兒不肯放他走,由此他便無心做事,又把經營業績差的原因一個勁地歸咎於舊貸款多,導致支行經營積重難返的時候,總行作為加強支行班子建設而被派往湖貝支行的。他的到來,大有重新開拓舊貸款清收局麵的勢頭。但是,他在總行務虛的環境下呆了幾年,講的不可謂不多,但做出的有成效的工作卻很少。通常講到舊貸清收,他總是離不開派人審計、申報詐騙、申請企業破產這三板斧,就金融服務社的老貸款戶而言,貸款時間差不多近十年了,不想還貸款的企業,不少早就關門歇業、溜之大吉了,你卻來個申請破產、派人審計,真有點畫蛇添足之嫌,效果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卻說這天夏天來到湖貝支行信貸辦公大廳,隻看見李國蘭一人,夏天與她打過招呼,直接往謝統辦的辦公室走去,向謝統辦說明來意,謝統辦說:“時間過了那麼久了,過期了。”

夏天說:“去年這個時候我交了一年黨費,胡輝直接經辦的,怎麼說過期了?我心中想到黨組織,找上門來交黨費,是熱愛黨的表現。”

謝統辦說:“我問問胡行長。”說完,拿著夏天的黨費證便往胡輝辦公室走去。

這時,夏天與李國蘭聊起近一年的事情,“碩果僅存”的李國蘭也是頗有傷感,但不敢多說。兩個眼圈似有些許紅潤。

夏天看在眼裡,在腦海裡搜索一陣,一對名句終於套在了這位胡輝當政後“碩果僅存”的舊部李小姐頭上。

看官要是覺得好奇,問是哪兩句?隻聽得夏天喉嚨裡嘰哩咕嚕得緊要,那秦觀《春日》中的兩句便奪腔而出:

有情芍藥含春淚,無力薔薇臥曉枝。

這時,謝統辦拿著夏天的黨費證從行長室走了出來,夏天迎上前去,問道:“怎麼樣?”

謝統辦說:“我幫你代收吧!省得你多跑一趟。”

夏天辦完手續,謝統辦也沒有再提人事檔案的事。夏天走到信貸辦公廳,與李國蘭揮了一下手,來到電梯間。

在等電梯下樓的當兒,夏天心裡感慨地吟道:

獨上高樓思渺然,人流如水水流連。

儕輩同僚今安在?車馬冷落憶前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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