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夏天開著轎車走在自己已經走過幾趟的深汕高速公路上,心情也不是很壞。當到達鮜門的時候,夏天看看時間還早,沒有到吃晚飯的時間,便給汽車加滿了油,繼續趕路。
當小車開至將出陸豐地界快要到普寧境內時,夏天按照與解豐分彆時,解豐的提示,放慢車速,在尋找深汕高速與深揭高速的分路口,然後順利往右拐,往揭陽方向開去。
話說這條從深汕高速公路的中間接出到揭陽、梅州的高速公路,當時還處於分段開通的試運行階段,沒有全線貫通。晚上八點多鐘,夏天到了揭陽市區,按照指示牌下了高速公路,在市區裡一邊往北開著,一邊找尋往梅州或豐順的路標,就在市區兜圈子的時候,風聲、雷聲大作,不到十分鐘,下起了傾盆大雨。一時間,市區的低窪路段開始“水漫金山”。此時,夏天正開在一個轉圓盤路段,已經兜了兩圈,還沒有找到路牌,在大雨漂潑而下的情景下,不方便下車問路,就這樣兜來兜去,有點分不清南北了。無奈之下,夏天順著圓盤往右拐向一條大道,再慢慢靠右在一間還亮著燈的商鋪門口停下車,打開車門趟著近乎齊膝深的積水飛快地跑到商店,買了一瓶礦泉水,問了路,店主告訴夏天:“還要拐出上一個路口直走,就可以找到揭梅高速在建中的入口了。”
夏天多謝後跑回車上。
這時,他己經像個落湯雞似的全身被雨淋透,皮鞋裡灌滿了水。他乾脆脫光了上衣,倒出了皮鞋裡的水重新穿上後,繼續開車趕路。
晚上十點鐘的時候,夏天已經來到了豐順猴子崠隧道,他邊開車邊想:“這就是我在小時候聽叔公講,抗戰時期日本鬼子打到了這個山腳下就往回撤的猴子崠?也不見得這山有多險峻,當年日本人沒有打到梅州拿下遷至梅州平遠縣的戰時廣東省政府,看來是另有隱情,不像叔公吹噓的那麼回事。”
夏天的手機一直開著,但是,誰也不知道這聯通卡在使用前要先激活。因為這,在深圳的樊婷幾次打夏天的電話都不通,心裡的想法頗多:有可能信號覆蓋的問題,有可能在路上出了安全問題,或因為開著大家熟悉的車被公安盯住了也有可能,……總之,焦慮一直困擾著她。
就在夏天開著轎車以140公裡的時速風馳電掣般穿越猴子崠隧道的時候,樊婷的父親樊吉祥也由解豐從深圳火車站接到了家裡。他的氣還沒有喘勻,樊娉、樊婷姐妹便東一句、西一句地敘說事情的經過。老父親沒有來得及說上寬慰的話,樊婷又說了一個下午聯係不上夏天的事。話還沒有說完,這位上午麵對公安盯梢人員還鎮定自若、妙計迭出的堅強女人,也許因為見到老父親的原因,竟然兩眼一酸,淚水便像斷線的珠子順著臉頰不停地往下掉。繼而邊哭邊說:“十有八九,他在路上被抓走了!我都說了不要開車去,你們偏不聽!”
這時,她的父親和解豐不停地安慰也沒有多大作用,仍是一個勁地把心裡的焦慮哭將出來。
過了一會兒,樊吉祥與解豐商量了一陣,從時間推斷,夏天應該到了梅縣境內。於是,解豐打通了梅州市人民政府秘書處一個副秘書長的電話,查看夏天會不會到他比較熟悉的市委第一、第二招待所下榻,有了消息馬上告知深圳方麵。
對方答應馬上落實。
卻說第一次走這條高速公路的夏天,不到十一點便下了揭梅高速,停靠在旁邊穿上上衣。這時,一個新的問題來了:這梅縣以梅江為標誌,走出收費站後不知道身在江南還是江北,便慢慢的看著。一會兒,看到了梅江橋,他便將車開到橋上問了收費站的服務員,服務員說:“你都傻的!不過橋就是江南。這樣吧,你在橋中間那裡拐回來,不收你的錢就是了。”
夏天謝了一聲,搞清了方位,從橋上退回後迅速開車來到江南二橫街小區,小車在院子裡停好,上了樓。放下行李後,拿出手機擬給樊娉家打電話報平安。這時才發現,這個聯通卡還不能用,夏天想:“難怪下午到現在一個電話都沒有!”
夏天迅速下樓,到了二橫街對麵一家湯粉店,要求煮碗麵,順便提出打一個付費長途電話。店主爽快地開了電話鎖,夏天隨即往深圳報了平安。這時,深圳方麵的家人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叮囑與埋怨之聲隨之響起。夏天問過嶽父的安,對他說:“現在是飯店的電話,不方便多說,明天我再向您介紹詳情。”
這時,粉麵店的一個老舊八卦鐘正慢悠悠地敲響十二下。夏天草草地吃完了麵,回住宅小區休息。
第二天早上六點鐘,夏天便起床、下樓,重新來到那家湯粉點,花三元錢吃了一大碗湯粉。吃過早餐後,散步在街上,看到一家文印店剛往上拉開卷閘門,夏天靈機一動:“如果要向公安局說明情況,而又不被他們纏上,何不在這裡寫一個東西給他們,叫深圳家裡送過去。他們要什麼材料就給他們什麼,不是更好?”
有了這種想法,夏天重新回到住宅區,看了隨身帶的資料,認為可以寫出有根有據的東西。於是,撥通了深圳樊娉家的電話,與嶽父詳細地推敲了寫一個材料給政法部門的想法。
樊吉祥表示讚成,並在聽了夏天對案情的介紹後問道:“會不會有人對你打擊報複?譬如你原來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