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睡得也太沉了,可彆養成個懶姑娘,嫁都嫁不出去。從來都是養兒子好,這不,從小就能看出來,箴哥兒小時候可沒這麼懶。”
宋韻腹誹,老太太你還兩副麵孔呢,當初是誰說的“箴哥兒,祖母當年為了照顧你,腰都要累斷了,我帶大了你爹你姑姑,可沒一個像你這麼不省心,以後你可要好好孝順祖母啊。”
瞅瞅,活潑能動的,她說人家累斷她腰了;不活潑的,就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這是欺負她不敢說話嗎?
宋老太太那一嗓子,把宋韻喊了回來,也把去書房給宋念他們送湯的沈氏喊了過來。
她和夫君隻這一個女兒,又因為生產傷了身子,再難有孕,自然是把最後一個孩子和唯一的女兒看得很重。
沈氏快步跨過門檻,走進來先和婆母問好,才輕柔地用手去觸碰宋韻的額頭,然後又把她抱起來,去探她頸後是否發熱。
整個流程做完,如行雲流水,彆說宋韻沒反應過來,宋老太太也呆愣了一會,才告知了兒媳婦實情:
“本想來找你拿點藥的,卻看這丫頭把被子全卷身底下了,推也推不醒,我還以為她被凍病了。”
沈氏放下心來,把女兒重新放回床上,給她蓋好被子,才對婆母說道:
“剛探了她額頭,沒發燒,應該就是睡迷糊了。娘是哪裡不舒服嗎?”
宋老太太錘了錘肩膀,有些難受地說:
“大概是低頭做針線做久了,總覺得肩膀酸痛。親家母不是給你寄了些藥膏子嗎?我拿去用用。”
沈氏讓青麥去櫃子裡拿藥,又對婆母說:
“娘,您先用著,今兒太晚了,明日我去給您捏捏肩。”
宋老太太應了聲,拿著藥回去了。
沈氏對青麥的疏忽是很不滿的,待婆婆走了,低聲訓道:
“讓你看著小姐,你看哪裡去了?你要是連這個活都做不好,趁早回家嫁人去,我把你妹妹換過來伺候,說不定你爹娘還覺得在縣裡住了幾年的你能多要些彩禮呢。”
這簡直是青麥的死穴了,當年她爹娘賣她的時候,就說過讓她攢夠了錢贖身,等著他們給她找個好人家。
這話,鬼都不信,她也從來都是敷衍過去,並不回應,但沈氏若是有這個想法,她就危險了。
被訓了一頓,青麥腦子裡的弦就繃緊了,急急忙忙要給宋筠整理被子。
宋韻經常被青麥照顧,也知道她對自己有些敷衍,隻是對一個有著成年人靈魂的嬰兒來說,看顧她的人不夠細心,反而是件好事兒。
於是,宋韻哼哼了幾聲,把沈氏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沈氏也顧不得教訓丫鬟了,讓她去替宋策、宋箴鋪床,她則是留下來哄宋韻入睡。
有了空間,有了底氣,宋韻雖然心情有些激動,到底是放鬆了很多,迷迷糊糊也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