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貴歎氣:
“唉,倒也不必了,這事兒,表弟你插手,反而是臟了你的手。”
他又繼續說:
“這張家小子的祖父,據說多年前救過省城的一個掌櫃,兩家就訂了娃娃親。親事本該應在張家小子他爹身上,隻是托人捎了信兒,那家沒給回應,這事兒也就當做不成了。”
宋老太太懂了:
“所以他們是又冒出來了?要履行約定?”
“可不是,他們單單來談親事也就罷了,左右當年是他們不守信。隻是他們一邊和張家談,一邊又對外宣揚,說我家借著……”
田富說著,瞥了眼表弟,聲音低了一些,繼續說說:
“借著縣裡舉人老爺的勢壓人,又說張家攀高枝兒。這麼一鬨,哪怕他們兩家結不成親,我家閨女也斷斷不能嫁給張家了。”
宋念沉思,總覺得這事兒不對。
真想著結親,完全可以誘之以利,畢竟張家和田家全無交情,不過是看上了田家的陪嫁罷了。
幾十年前做酒樓掌櫃的人家,又有能力從府城找到這裡,總不會缺錢,完全可以出比田家更高的嫁妝,這事兒也就解決了。
又何必攀扯完全沒在這事兒上出過頭的自家呢?
他又詳細問了句:
“表哥知道這個掌櫃在什麼酒樓做活嗎?”
田富回想了一下,遲疑道:
“說是什麼香樓。”
宋念一怔,說不出話來了。
宋老太太看兒子這神色,開始著急了,拍了他肩膀一下,追問:
“你想起什麼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宋念收斂了表情,衝著家人們安撫地一笑:
“沒事兒,隻是我去府城的時候,曾在他家吃過飯而已。”
宋老太太對這個酒樓頗為不滿,如果隻是牽扯到娘家,她雖是擔心,卻也不會太急,牽扯到自家兒子,她就忍不了了。
“什麼破酒樓,養的爪牙也這般不講道理,以後不許去他家。”
宋念連連應是,又轉移話題道:
“表哥也不必憂慮,就讓滿姐兒在家裡住段時間吧,正好跟著茹娘學學針線。”
宋老太太附和道:
“大郎啊,你也莫急,丫頭年紀也不算大,還能慢慢尋摸,這世上又不是隻他張家一家要娶妻。以咱家丫頭的條件,說到縣裡來也未嘗不可。你且安心把她交給我,我也留意著附近的好兒郎。”
宋念又說:
“至於那掌櫃,很不必和他對上,他們稀罕張家,就讓他們結親去吧。表哥回去後,務必要在鄉親麵前解釋清楚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