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還不等陳家人表態，牙婆就利利索索地賣了宋筠一個好，決定離開了，臨走前還對宋筠說：
“真是有情有義的小娘子啊，老婆子我也不是什麼壞人，也願意成全你們小姐妹的感情，這次就先不買了。等你告知父母之後，如果事不成，我再來陳家。”
宋筠看不慣這門職業，但也不會平白無故得罪人家，誰知道對方會不會小心眼啊，所以也很有禮貌地道了謝：
“多謝您的體諒，我實在是有些急了，這才不管不顧跑過來，耽誤您的生意了。
不過您這麼厚道，我也很感激，如果日後我家要定居京城，一定會照顧您的生意。”
這倒也不錯。
對牙婆來說，買到一個還算端正的丫頭當然是不錯的短期投資。
但和一家有可能做官的人家打好關係，那就是收益穩定的長期投資了。
總之她都不虧嘛。
等牙婆帶著人離開，陳家人不管樂不樂意，都得接受晚幾天再湊夠錢這件事了。
不過心裡到底還是有些不快，在牙婆麵前唯唯諾諾的一家人，麵對宋筠倒有些重拳出擊的意思了。
除了那個被牙婆誇好看以至於差點被親娘賣了的女孩沒說話，其他人就七嘴八舌地要求宋念儘早拿錢出來。
宋筠隨意地嗯了幾聲，提出要看看陳春花如何了。
哪怕暫時不用賣掉她了，陳家人還不準備把人放出來，怕有個萬一。
尤其是陳春花她娘在過年時來了一趟，最近一兩個月且來不了呢，到時候她發現了，黃花菜都涼了，也做不了什麼。
但萬一陳春花偷跑去找她娘，到時候哪怕他們陳家有宗族做後盾，也有些麻煩了，還不如不要多事呢。
宋筠也不強求，隔著窗戶和陳春花說了幾句話，聽對方哭得稀裡嘩啦地讓自己彆管她，心下有些難過，但也有些安慰。
好歹陳春花是個真正的對朋友好的人，哪怕自己麵臨這樣的境遇，依然擔心宋筠會不會因為要出這麼大一筆錢而讓父母生氣。
有她這句話，宋筠覺得就是麻煩了點，也值了。
宋筠安撫住陳家，又承諾會讓人去打聽打聽情況。
這不是敷衍，宋筠的確想找人去打聽一下，畢竟在這件事上，陳家大伯的確遭受了超出他過錯的不公待遇。
說不好聽的，宋筠都懷疑那個來修瓷器的男人是故意製造了一出仙人跳呢。
所以最好還是查一下，彆因為自己的介入，真讓陳家大伯被冤死了。
人選都是現成的，就是王琦家宅子裡那個車夫嘛。
宋筠也發現了，這個車夫應該不僅僅是做車夫的工作，大概率會把宋家和王家的情況彙報回去。
不然前幾天家裡找大夫，晉王府的管事也不至於那麼快就知道了。
而可以隨時隨地出門，又不太會被人注意到的，也就是一個表麵平平無奇的車夫了。
宋筠有點在意對方的監視，但如今也想通了，反正自家光明磊落的，從沒做過對不起晉王的事兒，不怕被人看。
而且在這個時代，上位者監視你，那是重視你，有心用你。
反正就是，你又反抗不了、改變不了，那就要點好處唄，比如使喚對方去打聽點事兒。
至於打聽到什麼程度，如何不引人注意，想必一個做特務工作的人，心中有數，不用宋筠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