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聲哽咽響起:“我知道了。”
一隻手忽然從雲青岑身後伸出手,傅明睿把雲青岑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他看著狂熱粉和她旁邊的幾個人,冷著臉說:“蘇銘是個什麼東西?他也配?”
眼看著又要吵起來,警察連忙趕人出去:“除了領頭的幾個,都走吧,以後彆一有矛盾就找一堆人鬨事,有矛盾好好解決不行嗎?非要鬨到警|察局來,你們一群人欺負人家一個,還有道理了?”
就連狂熱粉自己帶來的人都看不過去了——除了領頭的幾個是蘇銘的粉絲以外,其他都是同學朋友,專門來看熱鬨,或是拒絕不了同學朋友的請求。
剛剛的歌他們聽了,錄歌時間也看了,再怎麼昧良心,也說不出是雲青岑錯了的這種話。
鐵證如山,誰也不願意承認自己為了個不粉的蘇銘沒了腦子。
“你彆說了。”狂熱粉的朋友小聲說,“不好看。”
狂熱粉控製不住情緒,她不能承認自己粉錯了人,不能承認自己之前所耗費的時間和精力都是個笑話,就隻能把所有的錯誤和汙水潑到雲青岑身上:“我憑什麼不說!要不是蘇銘,誰知道他雲青是誰?!這就是他的陰謀!他就是想趴在蘇銘身上吸血!他這種人就是殘渣,是垃圾!”
狂熱粉衝雲青岑叫罵:“你得意了是不是?!是不是?!這都是你精心算計的!你裝什麼可憐!啊!你裝什麼裝!”
然後朋友們就跟雲青岑他們一起離開了警|察局。
雲青岑全程低著頭,一言不發,像是被傷透了心。
傅明睿出門之後朝裡頭看了眼,他記下了這幾個人的身份號和名字,等他們出來,才剛開始麵對後果。
“你沒事吧?”有個良心不安的遞了一包紙過去。
雲青岑接手紙,抬頭衝對方笑了笑,但臉色很差,蒼白沒有血色,反而有種驚心動魄的病態美。
“我沒事。”雲青岑苦澀地說:“我沒想到會鬨到警|察局,我也不是想讓誰難過,也不是針對蘇銘,隻是我除了寫歌以外什麼都不會,要是我連歌都不能寫了,我不知道我還能乾什麼。”
雲青岑狀似無意地說:“我是個孤兒,沒有父母家人,隻能靠寫歌掙錢養活自己,這是我唯一的謀生手段……”
“怎麼這樣啊……”給他遞紙的年輕女孩不敢置信,“他們就這麼欺負你?我看蘇銘也不怎麼樣!怎麼會有那麼多人真心實意的粉他?”
旁邊的人也搭話道:“你要不然找媒體吧,你有證據。”
雲青岑搖搖頭,咬著唇:“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經常有人在我家門口罵我,往我的門口扔動物屍體,從門縫裡塞刀片。”
人們圍著他,安慰他,讓他不要難過。
“你才是受害者!你不能慫!”
“就是,那些人就愛搞受害者有罪論!刀沒砍在自己身上,什麼風涼話都說得出口!”
“他粉絲多又怎麼了?粉絲多就可以不管對錯嗎?!”
“氣死我了!你放心,我肯定跟我身邊的人說,不是所有人都是瞎子!”
“雲青,我們支持你。”
“我現在就去發帖!”
雲青岑忽然停下腳步,眾人也都停了下來,然後看著雲青岑雙手放在腿邊,緩慢而鄭重的給他們鞠了一躬。
街邊的行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有人駐足看熱鬨。
雲青岑鞠完躬,抬起頭來,朝他們露出了一個充滿無限感恩的笑容:“謝謝你們,從事情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人願意聽我說話。”
一群人看著雲青岑,此時此刻,雲青岑是所有人目光的中心。
他低著頭,身材瘦弱,明明沒有哭泣,沒有流淚,卻能讓所有人感覺他的悲傷,不甘和絕望,不被人理解的痛楚。
“雲青,你彆這樣,打起精神來。”
“對啊,你要相信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蘇銘隻是粉絲多而已,但更多人不是他的粉絲,隻要真相曝光,蘇銘的粉絲就不敢跳了。”
“我們回去肯定幫你澄清。”
“雲青,你要堅強!不能先被那些垃圾打敗!”
……
他們為了雲青岑安慰了好一會兒,直到雲青岑說自己要走了,他們才沒有繼續說。
離開的時候,這些人還和雲青岑互關了微博,拍著胸脯保證自己一定會為雲青岑澄清。
等人走之後,雲青岑才把注意力都放在傅明睿身上。
傅明睿從頭到尾都沒說幾句話,他隻是饑|渴的看著雲青岑,雲青岑衝他笑一笑,他就甘願付出一切。
“我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雲青岑坐上傅明睿的車,現在車上隻有他們兩個人。
雲青岑繼續說:“你就一點都不懷疑我不是雲青岑嗎?”
傅明睿緊抿著唇,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到救命稻草,哪怕再玄幻,再奇怪,他都有一百種方式說服自己。
更何況此刻的他無比篤定對方就是雲青岑,他永遠不會認錯自己愛到骨子裡的人。
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在呼喚對方的名字。
傅明睿看著雲青岑的眼睛說:“我認錯誰,都不會認錯你。”
雲青岑抿著唇笑了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科學怎麼解釋,但是我忽然變成了雲青,還有了他的記憶,剛剛我說的都是假話,雲青是被媒體和蘇銘的粉絲逼死的,他到死都沒有找到一個能給他主持公道的人。”
傅明睿伸出手,把雲青岑的一縷頭發挽到耳後,聲音溫柔纏綿至極:“我知道,你從來都是這樣,更為彆人考慮。”
他握住了雲青岑的手:“以後有我在。”
雲青岑如釋重負的歎了口氣,他用那雙多情的眼眸看著傅明睿,輕聲說:“我原本還擔心你要是不認我,我該怎麼辦。”
他小聲撒嬌道:“明睿,我隻有你了。”
傅明睿的心臟如同被一隻手緊緊捏住。
如果這是一場夢,他願意死在這場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