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隻黑貓也一樣,怕他。
“你今天不去公司嗎?”雲青岑逗完貓之後站起來,走到傅明睿麵前。
傅明睿這個曾經從不會說甜言蜜語的悶葫蘆,難得地憋出了一句:“我想陪著你。”
雲青岑伸出手,手指掃過傅明睿的肩膀,他眼睛微彎,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會走丟的,你現在是公司的老總,對公司和員工是有責任的,你去公司吧,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
傅明睿的呼吸急促了些,他看著雲青岑的臉,聲音很輕,似乎這是一場幻夢,但凡他聲音大點,動作重點,幻夢就會如同泡沫球一樣破碎。
“晚上想吃什麼?”
雲青岑取過一邊掛著的領帶,給傅明睿係上,傅明睿不用雲青岑示意就低下頭,讓雲青岑的手繞過他的腦後。
“吃粵菜吧。”雲青岑,“我想吃菠蘿咕嚕肉,好不好?”
傅明睿低著頭:“好。”
臨走的時候,傅明睿站在玄關,轉頭看著又蹲下去逗貓的雲青岑,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他甚至覺得自己和雲青岑就像一對夫妻,妻子送丈夫去上班,充滿了生活的煙火氣,沒有什麼大起大落,但卻充滿了平淡處的溫馨。
為此,他要想儘千方百計,把雲青岑留在自己身邊。
關門聲響起。
雲青岑的手捏住了黑貓的後頸,被抓住命運後脖頸的黑貓僵住,一動不動。
活生生的一隻貓就這麼成了木偶。
雲青岑的另一隻手在黑貓身上輕輕一抓,一團灰色的黑貓魂魄就被這麼輕而易舉地抓了出來。
“說吧,小寶貝,想做人還是做貓?做貓就把你塞回去,想做人就送你去投胎。”雲青岑覺得自己還是很善良的。
黑貓的魂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它在雲青岑的手掌中喵喵叫個不停,黑霧從雲青岑的肩膀處冒出來,繞著黑貓魂魄飄了兩圈。
雲青岑慢慢等著。
然後他看見黑貓的魂魄抱住了他的手腕。
雲青岑笑了笑:“那就這麼說定了。”
雲青岑看了眼黑霧:“去吧。”
黑霧再次鑽進地底。
馬哥這次出來的時候沒穿公服,也沒拿長戟,他臉上慘白,眼下泛青,身上穿著一件中山裝,手裡還拿著一束紅色的石蒜。
雲青岑被馬哥這身打扮嚇了一跳,開玩笑道:“怎麼了馬哥,忽然發現我是你真愛了?”
馬哥唉聲歎氣:“我是要去相親,正好你找我。”
馬哥左右看看:“有酒嗎?”
雲青岑走到廚房,打開了冰箱:“有,喝什麼酒?”
馬哥咽了口唾沫:“黃酒白酒我都不挑。”
雲青岑轉過身,朝馬哥聳了聳肩:“那沒有,隻有伏特加和紅酒。”
馬哥矜持道:“洋酒也勉強吧。”
等雲青岑把酒倒好,擺在桌上,馬哥才把石蒜放到桌麵,端起碗聞了一下酒香,歎了一聲:“現在好黃酒已經喝不到了……”
雲青岑:“我喝著都是一股酒味,沒什麼好壞之分,要不要點下酒菜?”
馬哥咳了聲:“有就最好,沒有就算了,我有公職,不好拿……”
雲青岑翻了個白眼:“吃你的吧。”
一人一鬼對坐著,馬哥喝了幾碗酒,就開始訴苦,說自己乾了幾千年的活,結果至今還是個小差,當年犯了點錯,結果至今都沒翻篇。
現在黑白無常可比他們牛頭馬麵混得好多了。
雲青岑又給馬哥倒了碗酒,安慰道:“想開點吧,你還能混個公職,我們都是惡鬼,你運氣比我好多了。”
馬哥這麼一想覺得也是,都是一死就成了惡鬼,自己能跳離三界,免受輪回之苦,加上職位雖然不高,但比真正的鬼卒好得多,手裡也還有點權力,但雲青岑就比較慘了,在人間飄蕩了十年,現在雖然有具身體,但誰知道這具身體能用幾年?到時候又是一通折騰。
“你說人你管就算了,怎麼現在連貓都管了?”馬哥看了眼黑貓的魂魄,不是很能理解雲青岑的沒事找事。
雲青岑心念一動,黑霧飄到了桌麵上。
馬哥:“這小東西你還養著?”
雲青岑托著下巴,嘴角掛起一抹笑,他的手指輕輕碰觸黑霧。
“你怎麼能說它是小東西?”
黑霧在雲青岑的手指上蹭個不停。
雲青岑溫柔極了:“它是完全屬於我的,是我的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