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我準備調整一段時間,這段時間的重心應該都在公司上。”
有粉絲忽然問:“這個事能說出去嗎?”
蘇銘在群裡回複:“可以,這不是秘密。”
市中心的高級公寓樓下,雲青岑在跟秦毅告彆。
“我先回去一趟,要衝個澡。”雲青岑解開安全帶,張開雙臂。
秦毅如釋重負的笑了笑,然後抱住了雲青岑,他微微偏頭,看似是在親吻雲青岑的側臉,實際上並沒有碰到雲青岑的
等雲青岑被秦毅送回家,脫了衣服準備洗個澡再去跟秦毅共進晚餐的時候,手機又冒出了幾個未接電話。
雲青岑脫了鞋,赤腳踩在地板上,穿著一條短褲,一邊走向浴室一邊看手機。
黑貓繞著雲青岑的腳走,雲青岑停下的時候,它就蹭著雲青岑的腳背。
“忘了給你這個。”
雲青岑蹲下去,手指點了點黑貓的鼻尖。
黑貓眷戀的眯起眼睛,像是吃了貓薄荷一樣享受,然後雲青岑的指尖冒出一點灰色的霧氣。
黑貓張大嘴,一口吞了進去。
它甚至發出了清脆的咀嚼聲。
“珍惜吧。”雲青岑站起來,笑著用腳踢了踢它的肚子,“下次再吃到這個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黑貓津津有味的咀嚼著,貪婪的眼睛緊閉,雲青岑笑道:“願意用魂魄來換的人可不多。”
相信鬼神的人也都相信輪回,他們就算分得清魂與魄的不同,也很難敢舍棄。
為了報複一個人,他們可以搭上錢,但肯定不會願意搭上自己。
像張茹那樣被逼到絕境的人可不多。
他們付出多少,雲青岑才能幫他們做多少。
至於錢——那是雲青岑的辛苦費。
張茹的錢到賬的也很快,雲青岑的賬戶裡現在加上蘇銘的賠款,一共是四千萬。
而幾個月前他剛醒來的時候,還住在原身破舊的房子裡,連地板都沒有,除了一大堆樂器,該有的都沒有,而銀行卡裡隻有幾萬塊錢,
還被網暴,出門都要被人行惡意注目禮,狂熱粉甚至都能鬨到警察局裡去。
四千萬,一個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的數字。
買一套豪宅不夠,但普通居民住宅能買幾套。
做大生意不行,但開家一般的公司也足夠。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雲青岑在浴室裡邊放熱水邊看手機,幾個未接電話都是周愷打來的,雲青岑也沒馬上回電話,而是打開了微博看熱搜。
——周愷主動找他,一般都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聯係原身原本的工作和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隻要有事,肯定得上熱搜。
雲青岑泡進浴缸裡,在二十六這個排序看到了自己。
“蘇銘雲青和好”
他點進去看了看,熱門微博顯然是蘇銘的粉絲發的。
並且是極有號召力的民間粉頭,並不是會聽經紀人話的官方大粉,這種粉頭比官方大粉擁有更多的號召力,並且也比官方大粉更覺得自己有保護偶像的義務,她們靠的不是公司給的“福利”吸粉,而是靠自身的煽動力,能夠彙聚在她身邊的,全都是極端粉絲。
同樣的事被她說出來,就充滿了戾氣,似乎吹起了戰鬥號角。
內容無非是,蘇銘和雲青已經私下達成了和解,並且兩人都要一起開公司了,雲青不再寫歌,蘇銘不再拍戲。
但後麵就是大段的煽動性發言,在這些發言裡,她撇清了蘇銘,控訴鄭氏內部**,並呼籲相關部門去鄭氏查稅,然後鼓動粉絲去找鄭氏要解釋。
同時也不能放過雲青的公司。
下麵的評論同樣充滿戾氣。
雲青岑看著這些文字,舔了舔嘴唇,他很喜歡這條微博,那噴薄而出的憤怒和戾氣,被並不怎麼精準的文字表達了出來。
這不是一篇標準的辟謠博文,反倒是一篇合格的檄文。
這樣發自真心的檄文比多數文字功底強的人寫得更好,裡麵甚至還有七八個錯彆字。
但評論裡沒人挑刺,接近四萬的評論數,十多萬轉發。
雲青岑再去看了眼熱搜,果然已經跳到第一。
輿論被引向了娛樂圈潛規則。
蘇銘的粉絲終於在長久的“挨打”“被虐”之後,找到了新的發泄口。
雲青岑躺在浴缸裡,給周愷打去了電話。
周愷接起來以後問:“看熱搜了嗎?”
雲青岑抹了把頭發,閉著眼睛,仰起頭問:“看了。”
周愷:“公司今天一天都催著我找你,讓你幫公司在網上澄清。”
雲青岑笑道:“他們不知道我要跟他們解約嗎?”
周愷笑了笑:“他們心裡清楚,現在隻是自欺欺人。”
一般粉圈是很少反噬公司的,多數都是一邊罵公司,一邊給偶像砸錢,然後公司快樂的挨罵收錢。
但這一次,無論是蘇銘那邊的鄭氏娛樂還是原身這邊的天瑞唱片,都被嚇了一跳。
他們把粉絲當槍使的時候,覺得這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她們自動自發,不需要工資,用粉絲來對付“敵人”,向來無往不利。
“知道這次的影響多大嗎?!”鄭父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指著鄭少巍的鼻子罵,“知道我們的股票下跌了多少,市值下跌了多少嗎?!”
鄭父捂著胸口咳嗽了起來,他坐在椅子上,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鄭少巍:“你要捧人,你想接棒,好,我給你機會,我讓你空降管理層,我讓一堆比你資曆深有能力的叔叔伯伯聽你的安排,現在呢?鄭氏拿錢砸出來的明星,他的粉絲來狙擊我們?”
鄭少巍沒說話。
鄭父冷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就你一個兒子?”
鄭少巍抬起頭,也笑:“您的孩子能站滿這間辦公室。”
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了,門外傳來女人的聲音:“爸,我過來給您看策劃案。”
鄭父:“進來吧。”
女人從門外走進來,她有一頭跟鄭少巍一樣黑而濃密的頭發,他們的五官也有很多相似,女人穿著一身乾練的小西裝,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手裡還捧著文件——鄭父畢竟是從紙媒時代過來的人,不習慣通過電腦和平板看文件,有什麼要給他的文件,都必須打印成紙質的。
鄭少巍看了她一眼,目光冷得像塊冰。
鄭姝也笑了笑,然後把策劃案放到了桌上,隨手還端起了茶杯:“爸,您先看,我去給您續一杯茶。”
鄭父歎了口氣,欣慰道:“你哥這麼大了還不懂事,你要爭氣點。”
鄭姝在經過鄭少巍的時候笑道:“爸,可能是哥的壓力太大了,畢竟他之前在公司也沒有做過多少大項目,考慮的不周全也正常……”
鄭少巍忽然站起來,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鄭姝,冷漠地說:“誰是你哥?”
鄭父吼道:“鄭少巍!”
鄭少巍指著鄭姝看鄭父:“你跟外麵的女人生的,也配當我妹妹?!”
鄭父又是一陣昏天暗地的咳嗽。
鄭少巍:“行,我走,你們父女倆繼續演父女情深吧,你以為她是衝著你的父愛來的嗎?你的父愛幾斤幾兩,值多少錢?”
鄭姝聲音尖銳:“鄭少巍你彆太過分!爸年紀大了!你到底想乾什麼?”
鄭少巍看了鄭父一眼,轉頭走出了辦公室。
等他出去還不到半分鐘,外麵就傳來了一聲巨響。
鄭姝去給鄭父拍背,她勸道:“爸,哥是什麼脾氣你一直都知道,你不要跟他計較,他現在還不成熟。”
鄭父狠狠拍著桌子:“還不成熟!還不成熟!他要到六十才能成熟嗎?!”
鄭姝:“爸,你得給哥機會,不要一直訓他。”
鄭父:“不訓他?我就是訓他訓得少了!”
鄭父抓住鄭姝的手腕,艱難地說:“小姝,爸就希望你們這些兄弟姐妹,能團結一心,讓鄭氏更好,你做了多少爸都知道。”
鄭姝輕聲說:“爸,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放心,我會好好輔佐哥的。”
鄭父拍了拍她的手背。
鄭姝微笑著,眼底卻沒有一點感情。
她來給鄭氏當牛做馬,難道是為了給同父異母的哥哥當踏腳石的?
她爸想的可真是美。
不是一個媽肚子裡出來的孩子,演什麼兄妹情深?
她敢演,他敢信嗎?
鄭姝想起了任韞對她說的話。
“你不反抗,就隻能任人宰割。”
“人們隻會記住你是鄭長榮的私生女,鄭少巍不喜歡的妹妹。”
“不會有人記得你的名字。”
任韞在她的耳邊說:“彆擔心,我會幫你。”
“把鄭氏拿到手,沒有你想象中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