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Chapter 98(1 / 2)

室內一片寂靜, 沒人說話,吳大師這麼多年都抬著下巴鼻孔對人,這下裡子麵子全都丟儘了。

也不等吳大師自己爬起來, 馮惠揚就對站在後方的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們基本都是退伍軍人, 架起這位噸位超凡的吳大師沒有絲毫難度, 吳大師在業內再有名氣, 在馮家人眼裡也隻是一個雇來乾活的,有用的時候當然尊重, 沒用的時候跟一塊破布沒有區彆。

吳大師沒有力氣,臉色慘白,目光惶然,這麼多年的積累和努力毀於一旦,偏偏他還不知道為什麼。

哪怕技不如人,也不該落到這樣的下場, 以後他還怎麼混?在場這麼多人, 傳出去之後會怎麼樣?

他被架出去的時候,神棍們眼裡隻有幸災樂禍。

越高的山, 崩塌的時候越令人叫好。

周旭堯看了雲青岑一眼,雲青岑笑了笑, 知道從現在開始, 這裡就是他的主場了。

“馮先生。”雲青岑態度拿捏的很好,不卑不亢, 又親切周到,“把沙發拆了吧。”

馮惠揚嘴唇緊繃成一條直線, 他轉頭對保姆說:“拆吧。”

沙發價格不便宜, 保姆不敢硬拆, 這種沙發不能拆卸,要拆隻能把墊子翻轉過來,然後從底部的接線處裁剪開,三個保姆一起拆才會快些。

“先生,找到了。”保姆扶著沙發站起來,手裡赫然是木製的卷筒,隻有半個手掌長,很小。

馮惠揚額頭青筋直冒,冷淡地說:“給雲先生看看。”

保姆也知道這不是好東西,快步走到雲青岑麵前,把卷筒交給雲青岑之後就活像背後有鬼在追一樣躲到一邊去。

“紫檀木。”雲青岑歎了口,“不便宜,真有錢。”

馮惠揚下了血本的,紫檀木小料沒有大料值錢,但作為容器,用什麼木頭都沒多大差彆,選紫檀木顯然是錢多燒的。

雲青岑旋開木蓋,從裡麵拿出一張卷好的黃符。

他展開一看,目光帶出了幾分嫌棄——這鬼畫符的字跡還不如他呢。

雲青岑把黃符夾在手上,指尖火瞬間將黃符燒得一乾二淨。

驚呼聲此起彼伏,神棍們沒幾個見過指尖火,通常都是拿火柴裝模作樣。

雲青岑露了一手,連馮家人的表情都不一樣了。

“馮先生,解決了。”雲青岑朝馮惠揚微笑,“這符是妖符,不是正經符籙,上麵寫的也不是正經符咒,不過這種符的好處就是隻要燒毀,就不會有遺留問題。”

馮惠揚點點頭,臉色鐵青,但還是端著說:“雲先生請跟我過來。”

他看了眼雲青岑身後的周旭堯:“周先生也一起來吧。”

陳堯不需要馮惠揚喊,他自己跟在雲青岑他們屁股後頭過去了。

好在馮惠揚沒把陳堯趕走,而是對雲青岑說:“雲先生,事情這就解決了,我剛剛跟你說的你還記得嗎?”

雲青岑:“記得。”

“馮先生安心吧,我上來的時候已經安排好了,老爺子不會受到影響。”雲青岑一臉真誠,“你要是不信,可以等一段時間看後續,尾款不用急著給我們。”

提起錢,陳堯就熱情多了,他插話道:“馮先生,雲先生這邊的酬勞惠國先生會給的。”

馮惠揚不在意這些小錢,幾千萬或許還能讓他抬抬眼皮,但幾百萬實在沒必要,他深深看了雲青岑一眼:“惠國給的是他說好的份,我會再簽一張支票。”

雲青岑咧嘴笑道:“那就多謝了。”

馮惠揚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十分鐘以後就有保鏢從走廊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個木盒。

馮惠揚抬了抬下巴,保鏢把木盒交給了周旭堯:“周先生,之前答應你的東西。”

周旭堯淡笑:“馮先生說到做到,以後有事儘管給我打電話。”

他們又寒暄了幾句,馮惠揚不是小氣的人,臨走的時候還給陳堯也送了一個紅包。

陳堯受寵若驚,紅包裡是一張卡,裡麵雖然不知道有多少錢,但至少也有十幾萬,他畢竟是個陪客,有個十幾萬幾十萬是白賺。

離開的時候,雲青岑還把尾款的支票拿了一張給陳堯,他得了兩張支票,馮惠揚給一張,馮惠國給一張。

因為是支票,又是當場給,陳堯沒從裡麵抽到錢,正後悔的時候,坐在轎車前座的雲青岑就已經轉身,笑眯眯地把那張一百二十萬的支票遞給了坐在後麵的陳堯。

陳堯接的利落,嘴裡還有推拒:“這怎麼好意思,我又沒有出力。”

雲青岑眉眼帶笑,他看起來太年輕了,臉上沒有一點皺紋,微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微眯,那多情的眼睛在微笑時真誠動人,好像他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每一個字都發自肺腑,如果懷疑他就是自己多疑小氣:“沒有陳先生我可接不到這麼好做的單子,錢多的那張支票我留著,這張就是給陳先生你的辛苦費。”

“勞動所得,就不要推拒了。”雲青岑收回了手。

陳堯眼睛都在發亮,嘴裡還說:“這不行,我這不是占你便宜嗎?”

雲青岑不當回事:“下次再有這樣的生意,陳先生記得我就行了,有來有回,合作才能長久。”

陳堯歎了口氣,無奈道:“你說的也對,那我就厚著臉皮收下了。”

“沒想到雲先生跟周先生關係這麼好。”陳堯狀若無意地說,“周先生大名鼎鼎,行內沒人不知道他,天生的本事,可惜不愛出風頭,不然得掙多少啊。”

雲青岑:“追求不一樣嘛,陳先生還不是,本事這麼大,錢不也捐給貧困山區了嗎?陳先生,好人呐!”

陳堯:“花錢圖個心安,乾我們這行的,多積點德準沒錯。”

雲青岑被送到公司樓下,下車的時候,陳堯忽然叫住了雲青岑。

陳堯說話說一半藏一半,就是不給一個痛快,他小聲說:“雲先生,我這兒倒是真有一件難事,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犯你的忌諱。”

雲青岑停下動作,又坐了回去,知道此時不用他自己張嘴問,陳堯會說的。

陳堯拿出一張地圖,遞給了雲青岑:“這兒原本是張家的祖墳,兩年前,張家祖墳被刨了,裡麵的棺材都被刨了出來。”

“從那以後,張家的運勢一落千丈,百億身家,不知道現在還剩多少,請了不少人去看,去的人後來不是進了醫院就是進了精神病院。”

“張家怕事情鬨大,把祖墳遷了,那塊地也封了,不過張家的運勢沒變好,但也沒變差。”

陳堯輕聲說:“張家願意出一千萬,如果真能解決,還可以再加錢。”

雲青岑挑了挑眉:“陳哥這種有本事的風水先生都解決不了?”

陳堯無奈地搖頭:“雲先生啊,不瞞你說,住進精神病院裡的人裡,有一個是我最欣賞的陰陽先生,能力比我強得多,我沒那個本事,自然就沒有那個膽子。”

“我考慮考慮。”雲青岑笑了笑。

陳堯:“我相信你的本事,你要是決定去就給我打點電話,我能給你爭取更好的報酬。”

雲青岑擺擺手,下車走人。

他把地圖一並拿走了。

今晚有事做了。

雖然他很想一邊做事一邊掙錢,不過如果擾亂那一方風水的是無間地獄裡逃出來的惡鬼,那就不適合有人旁觀了。

尤其是這隻惡鬼他還得活捉,抓給馬哥交差。

雲青岑上樓之前還麵帶笑容,覺得這次沒有白跑,然而等他坐電梯上樓,還沒進公司,就透過玻璃門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熟人”們。

單位是“們”。

雲青岑的腳步頓了頓,沙發上的人全都看向了門外的他。

周旭堯的車在後麵,還沒到,前台正在給熟人們續茶,帥哥太多,前台臉上的笑容格外真心實意。

兩個設計和財務也在悄悄偷看,雲青岑走到門口,門自動朝兩邊打開,他今天穿著一件灰色大衣,裡麵是一件黑色羊毛衫,他一進去就脫了外套,掛到一邊的樹形衣架上,抹了一把頭發,露出光潔的額頭和多情的眉眼,他進去的那一瞬間,剛剛坐在沙發上的人全都站了起來。

雲青岑就像沒看見一樣,去一邊的飲水機接水,他的側臉對著所有人,雲青岑的側臉很美,額頭鼻梁嘴唇下巴,高度和比例都堪稱完美,如果評選世界側臉最美,雲青岑應該榜上有名,他接著水問:“怎麼都過來了?”

他站直身體,神情平淡,似乎既不高興也不難過。

趙鶴軒轉頭看了眼站在自己旁邊的傅明睿和秦毅,臉上的表情不怎麼好,他來公司找了雲青岑完全是臨時起意,但現在的情形就像是他們幾個約好了一樣,趙鶴軒的表情有瞬間陰沉。

他知道雲青岑最厭惡的是有人給他找麻煩,僅次於雲青岑覺得無聊。

“剛好路過,就上來看看你。”趙鶴軒跟他們劃明界限,“至於傅先生和秦先生,或許是約好了一起來,二位關係一直不錯。”

傅明睿臉上沒什麼表情,但他的眼睛天生就會說話,似憂鬱的海,哪怕麵無表情,都讓人覺得他身上有化不開的憂鬱,他的聲音很輕:“秦先生比我晚到。”

雲青岑看向秦毅,秦毅還是老樣子,高冷乾練,雲青岑衝秦毅笑了笑:“你們一起來,我還以為是準備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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