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誠地說:“我覺得以你的智商,被關在這裡挺活該的。”
男人一愣:“……啊?”
什麼眼神和智商,才會把倆黑衣組織員工認成正義使者?
草野朔馬上換了個語氣,和善道:“真的嗎?我不信。”
男人:“??”這什麼人啊!
“你說他有陰謀,那你有證據嗎?”草野朔看他反應不過來,循循善誘道。
“我被關在這裡,當然隻有一張嘴能用。”男人回過神,急切地解釋道,“但是隻要你們放我自由,我可以告訴你們他的秘密,你們自己去查證就知道……我就是因為發現了那個秘密才被關進這裡……”
草野朔:“那要是查證完發現是假的,我們豈不是白放你自由?”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半晌才咬牙道:“好,那我提前告訴你們,隻要你們保證之後會回來放了我……”
草野朔:“空口白牙的保證你也信,就不怕我們騙你?”
男人崩潰道:“……那你想怎麼樣啊!”
“彆生氣啊,隻是開個玩笑。”草野朔笑嘻嘻道,“你先說說看是什麼秘密嘛。”
“……我說了你們就會放我走?”男人懷抱著希望問。
“不會。”草野朔乾脆道,“但你可以獲得或許有人會回來救你的希望,是不是比乾等著強多了?”
男人:……
他看起來虛弱地仿佛下一秒就要暈過去,卻還是強撐道:“其實不管怎麼樣,我本來就打算要把這個秘密告訴彆人的……”
“嗯嗯。”草野朔點點頭。
“……真的。”
“我信,我真的信。”他催促道,“你繼續啊?”
男人:“……中尾龍一藏了很重要的東西在右邊第二扇門後,據說他就是通過‘那個東西’和神明進行溝通,隻要你們想辦法打開那扇門,摧毀它,就能阻止中尾龍一的陰謀。”
“原來是這樣啊……”草野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回過神來看到男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便走上前,在男人希冀的目光裡——
把膠帶重新貼回到他嘴上。
男人:“?!”
“你知道的太多了。”草野朔沉痛地說著反派滅口時的台詞,忽然話鋒一轉,“可既然你知道的這麼多,怎麼就把你關在一間可以隨便進出的房間呢?”
男人“嗚嗚嗚”地激情辯解,這房間有鎖的啊!他也不清楚外麵情況的啊!
草野朔完全不聽,反正也聽不清:“他為什麼不乾脆處理掉你?為什麼要把重要的東西藏在防守這麼鬆懈的地方?看,這麼多疑點,你當這是rpg裡npc發任務,你說我就信?”
“走了走了。”草野朔揮揮手,“下一扇。”
愛爾蘭從剛才起就一直保持沉默,這會兒忽然問:“你憑借這些判斷他在說謊?”
“不是啊,這是由果推因,但做人不能太不講理,我就隨便找點借口敷衍他。”草野朔回答,“他的程度比中尾龍一輕點,但也是狂信徒,這種人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他以為愛爾蘭又要問他怎麼看出來的,但對方在問過這件事後就繼續保持沉默。
草野朔不管他,左邊的兩扇門探索完畢,他看看右邊男人說的‘秘密之門’,伸手推開另一扇——門後隻有一張堆著散亂手稿的桌子與一把帶扶手的靠背椅。
看起來像個小型書房,如果不是房間內仍然沒設置任何照明的話。
[偵查檢定:D100=87/65 失敗]
人倒黴起來就是喝口涼水都能塞牙,用個技能檢定都是失敗,草野朔站在門口,打著手電一時不確定該不該進去。
“彆看了。”愛爾蘭陰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緊接著是啪的一聲槍響,角落裡幾乎同時發出玻璃破碎的聲音,“如果有人時刻盯著監控,手電筒的光照已經足夠暴露有人潛入的事實。”
草野朔將手電的光照落在那處,一個被打穿的紅外攝像頭赫然在目。
他平靜地轉身,愛爾蘭的臉上落下一半陰影,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他的眉心。
“這是個陷阱。”他說,“你很清楚這點,但還是堅持要來……你是故意的。”
“就因為這個?”草野朔露出不耐煩的神情,“陷阱又怎麼樣,能拿到想要的東西不就好了?”
“你又怎麼知道這裡有我們想要的東西?”愛爾蘭緊追不舍,“就像你剛剛自己說的,你知道的太多了,知道這麼多的你為什麼恰好在這裡?”
因為他是調查員,剛好組織歪打正著把他派來解決專業對口的問題。
草野朔想對他翻個白眼,多疑是酒廠員工共有的毛病,說實話他又不信,真是對不起自己毫不隱瞞的坦誠。
他沒好氣道:“因為被派來的是我,雖然我現在沒·有·代·號,但被派來的還是我,我看你智商好像沒什麼毛病,這麼說你能理解嗎?”
事實上當然不是這個原因,他也是通過皮斯克才知道,有個聽起來很牛逼的存在給自己點了關注……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先扯張虎皮做大旗呢?
他像是根本不在乎對準他的槍口,幾步上前拿起桌上的手稿,掃了一眼,舉到愛爾蘭眼前:
“看吧,我說什麼來著?”他得意道,“沒事瞎懷疑什麼,你以為你以為就是你以為?”
二樓書房裡,中尾龍一窩在扶手椅中,乾枯瘦弱的身軀上還蓋著一層厚厚的羊毛毯子,骨碌碌轉動著那雙布滿血絲的凸起眼球,緊盯著已經失去信號的屏幕。
“總有新鮮食物來喂我的小家夥們。”他嗬嗬笑起來,“開飯時間到了,去把它們都放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