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愛爾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猩紅色的地毯一路向下,隱沒在幽暗深邃的黑暗裡。

像是張牙舞爪地對潛入者發出前往一探的邀請。

“我們的目的是找出中尾龍一隱藏的秘密。”草野朔見他仍有猶疑,慢條斯理地勸說道,“既然他身邊防守嚴密,為什麼不在房間裡四處走走呢?”

你當這是散步嗎?還四處走走。身為一名合格的組織成員,愛爾蘭無法理解草野朔這種狀似春遊的心態。

如果這個任務由他單獨完成……

他思索半響,不得不搖搖頭。

整棟彆墅的安保全被中尾龍一集中在自己身旁,如果不能通過易容潛入,直接突破的難度太大,況且最終目的也不是刺殺目標……

這是個緊急任務,究其原因還不是中尾龍一在龜殼裡縮得太久,難得忽然大宴賓客,加上查到這裡就是對方老巢,機不可失,組織才急急忙忙地召集距離最近的成員前來探查。

如果是他,下次動手至少也要在中尾龍一再次進入會場之後。這期間的空白時間,確實可以拿來探查彆墅。

愛爾蘭既然肯首,草野朔提起裙擺,從戰術帶中抽出一支小巧的戰術手電,握在手中沒急著開啟。

借著一樓的燈光,他們謹慎地踏上猩紅色地毯,放緩腳步向黑暗中走去。

樓梯的儘頭是一扇兩開的大門,草野朔將手輕輕貼在門上,金屬的冰冷在瞬間浸透掌心,同時感受到掌下猙獰扭曲的突起。

“沒上鎖。”草野朔輕聲道。

宴會正廳中似乎又開始演奏氣勢恢宏的交響樂曲,聲音遠遠傳至耳畔,借著一絲微弱的燈光,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發力推開了大門。

軸承轉動發出“吱呀”輕響,門和他想象的一樣沉重,開門時不可避免的噪音卻出乎意料的輕微。

——這代表至少有人在細心養護。

門後是一條寬闊的走廊,有限的視野隻能看到青石板鋪成腳下的地麵。

合上門後,便將那絲微光與若隱若現的樂曲聲一並關在外麵的世界,門內隻有冷颼颼的岑寂,和濃鬱粘稠的漆黑一起如影隨形。

草野朔打開手電,提供了這方空間內唯一的照明。走廊兩側的牆壁上均勻分布著四扇鐵門,儘頭卻又通向一道未知的黑暗。

“……還真有點意思。”愛爾蘭也發現這地下似乎真的暗藏玄機,頗為意外地看向草野朔,“你怎麼發現的?”

“經驗,還有直覺。”草野朔回答,毫不意外地看到愛爾蘭完全不信的表情。

這還真不是說謊。

印象中他身為調查員,已經有過多次類似的經曆,可一旦試圖回憶起具體的片段,腦中就忽然變得空空如也,不真切的幻覺頃刻間像煙霧一般被風吹散。

“愛信不信,反正有用就行。”草野朔聳聳肩。

愛爾蘭半信半疑地看著他,卻沒阻止他行動的意思。草野朔也不在意,上前探查左手邊第一扇鐵門。

他的手剛放在鐵門上還沒用力,門就向後拉出一道兩指寬的門縫,被封住的濃鬱惡臭撲麵而來。

“這是什麼東西?”愛爾蘭低聲罵了一句,捂著口鼻悶聲道,“一股……腐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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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野朔麵無表情地推開門,手電慘淡的白光照耀在門後的房間內,落在那堆無法用眼睛辨認,也無法用語言形容的、令人作嘔的肉堆上,而後“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這倒沒有引來愛爾蘭的恥笑,因為就連他也沒忍住乾嘔幾聲,內心泛起一陣無法抑製的生理性惡心。

一把將門重新關緊,將那股極度惡臭的氣味重新封鎖在門內的房間,草野朔沉痛道:“實在是太臭了,沒想到中尾龍一把彆墅裝修得那麼富麗堂皇,私底下這麼不講究。”

還以為他要說什麼分析的愛爾蘭:“……”忽然想一槍崩了這個矯情的家夥。

“那些肉塊已經被撕扯得看不出任何特征了。”草野朔深深地吸了口氣,地下渾濁的空氣經過對比也顯得十分清新,“要是不信,你可以自己再去開門看看。”

雖然這麼說,他已經捂著鼻子退出好幾步遠。

愛爾蘭身為正兒八經的酒廠員工,要說會被這種東西嚇到肯定不可能,但耐不住物理攻擊太強烈。

要不是任務,誰沒事喜歡看肉堆啊。

第一次的慘痛經曆並不影響草野朔去推第二扇門,卻意外地沒推動,隻發出“哢哢”的聲音——這扇門上了鎖。

草野朔隻好回頭問:“你會開鎖嗎?”

愛爾蘭看他的目光裡充滿了“你托關係進來的嗎連這都不會”的質疑意味。

草野朔: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隻是才入學不到兩個月的特招生罷了。

雖然基礎差,但他有特長啊。愛爾蘭不識貨沒關係,管他升職的人識貨就好。

對方取出一根鐵絲彎成需要的形狀,草野朔在旁邊舉著手電給他打光,看他將鐵絲插入鎖孔中動作幾下,很快就將門鎖捅開。

這次門後的東西比之前溫和得多——不過是個被捆住手腳,嘴巴上貼著膠帶的活人罷了。

活人顯然還具有意識,雖然被手電筒的強光晃了一瞬間的眼,很快就激動地“嗚嗚嗚”起來。

“閉嘴。”草野朔無情地說,“不然我們就走了。”

男人立刻安靜下來,他才上前撕下對方嘴巴上的膠帶。

“拜托你們救救我。”他立刻小聲道,聲音十分急切,“我是無辜的,中尾龍一是個瘋子……整個晚宴都是一場陰謀!”

草野朔轉頭看看愛爾蘭,再看看被綁住的男人,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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