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豪車的車尾因為追尾而出現了幾處凹陷,但兩人仍十分順利地將已經昏迷的殺人魔塞進了豪車……已經變形的後備箱中。
“不愧是豪車。”草野朔讚賞道,“被撞變形的後備箱還是能輕而易舉地塞下一個人,而且鎖扣竟然也沒壞。”
這個牌子的質量很過硬嘛!
貝爾摩德原本打的也是這個主意,但她的確沒有想到,隻是讓對方做個誘餌而已,竟然就又發生了一起車禍。
這條寬闊的公路上明明隻有兩個人,和這孤零零的兩輛車!
如果草野朔想,他完全可以避免這種結果——這是貝爾摩德心中的真實看法。
能在輪胎忽然被狙擊手擊破、車身突然失去平衡的情況下控製住方向,絕對有實力規避這樣普通的追尾事故。
完全不知道自己稀爛的車技被高估的草野朔還站在車尾,檢查過那些凹痕後自信道:“隻是一點外殼變形而已,不影響開車。”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貝爾摩德無意與他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我想,你應該沒有在我的私人住宅落下什麼東西?”
從這句詢問中,草野朔敏銳地捕捉到對方彆有他意。
“你不會是要告訴我……”
不小心被FBI查到那裡了吧?
“怎麼可能?沒有的事。”感受到他眼神中暗藏的質疑,貝爾摩德果斷否決了這種猜想。
但她隨即便指著後座上昏迷的男人補充道:“但有人一直在關注他的行蹤……這家夥可能也有所察覺,FBI已經抓到了他的小尾巴,因此才這麼急著在大路上挾持人質。”
“也就是說,FBI很快就會追著他查過來,這才有可能牽連到我們。”
草野朔理解地點點頭。
至於貝爾摩德為什麼非要他千裡迢迢開車過來當這個誘餌?
哈,這女人秉持這種拐彎抹角、大費周章的風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但我們可以和那群狗鼻子打一個時間差。”貝爾摩德回到她的摩托邊,從車把上拿起頭盔,“所以今晚不用回去,我們直接前往紐約。”
草野朔打量了她幾眼,很明顯,對方這次有備而來——她帶來了自己標誌性的摩托。
可以說是將自己不想再坐對方車的意願表達得十分清晰了。
為了防止撞上FBI,時間的確有些緊迫,但草野朔並沒有急著開車走人。
他從男人的衣兜內摸出車鑰匙,打開後車的車門,啟動引擎——
緊接著毫無愛惜地將那輛被撞得坑坑窪窪的破舊汽車開進了路邊的荒野中,造成車主棄車而逃的假象。
這是一種不算高明,但在當前情況下十分有用的誤導。
因為現場呈現出的狀態,與這位殺人魔原本計劃中會造成的現場痕跡,幾乎呈現出完全相同的狀態。
當對方循著線索趕到這裡進行調查時,最終在荒野中發現這輛對方曾開過的家用汽車時……
也許他們會下意識認為車主棄車步行逃進了深山,但隻要看到車頭處因撞擊而產生的凹痕,應該不難推理出,對方很有可能通過公路搶劫案的作案手法,挾持了過路行人的車輛進行逃逸。
事實上,這位銀發殺人魔的確是乘著過路行人的車離開——隻是挾持關係完全相反罷了。
而一旦考慮到這種情況,就不難注意到這輛尾受到撞擊的豪車,很容易就能將這群FBI的視線吸引到紐約。
就算推理不出來也沒關係,那樣時間差就打得更大了,對他們完全有利無害。
雖然有赤井秀一在,草野朔覺得應該不至於出現這種情況才對。
這些舉措導向的結果與貝爾摩德的目標一致,她不會懷疑什麼,但隻有草野朔知道……
為了讓未來赤井秀一能有機會打出原作中讓這女人吃足了苦頭與教訓的一槍,他可真是煞費苦心。
坑人的同時就要做好被坑的準備,他又不是什麼會不計前嫌的好人!
而貝爾摩德站在原地雙手抱臂,饒有興致地看著草野朔偽造現場。
沒有讀心、也不會預知的她此時覺得塑料隊友雖然事多又不好敷衍……
但是跟聰明人組隊,還是比和蠢貨共事更加省心。
踩足油門將這輛家庭用車一直開到一處深山老林,聽到樹枝不斷剮蹭車輛外殼的聲音,草野朔才踢開車門跳下了車。
他沒在車裡給他們留下自己任何線索,甚至幫忙清理了男人沒來得及清理的痕跡——但唯獨留下了一樣東西。
“你真的不用上車嗎?”
草野朔一邊打火,一邊不怎麼真誠地看向還未升起的車窗外,正在整理頭盔的貝爾摩德:“從洛杉磯到紐約可有點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