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車清理得太乾淨了。”同行的那位探員麵色難看地皺著眉道,“他從這段時間的逃亡中學到不少處理痕跡的經驗。”
他們沿著車轍找到了被丟棄在深林中滿是劃痕的汽車,雖然牌照被人為地取下,但經過與手中圖片的多方比對,已經可以確認,這是一位洛杉磯市民前幾天報警聲稱自己遺失的車輛。
而那天恰好有同事看到這位罪犯開著這輛車硬闖東城區的交通檢查關卡。
赤井秀一本來還在提防裡麵是否藏有什麼炸彈——這是他在組織臥底多年後形成的本能。
那群酒廠員工實在是太喜歡炸彈這種簡單便捷的善後手段,他想,讓FBI的任何同事在裡麵待一個月,都會養成麵對可疑物品先安全檢查的好習慣。
不管麵對的敵人是不是組織。
想到組織,他不由得頗為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由詹姆斯帶領的他們小組本應該主要負責對貝爾摩德的追查,但因為某幾位上層人物的施壓,他不得不帶著安德雷·卡邁爾來先解決這位連環殺人犯的問題。
不過,隻要能趕緊解決這位潛逃中的殺人犯,他不就可以回去繼續追查貝爾摩德的行蹤了嗎?
他對自己的能力一向很有自信。
同行的那位探員徒勞無功地從車內退出,赤井秀一的目光卻落在車頭的凹陷處。不管車內有沒有線索,這輛汽車以這種姿態在這樣的環境下出現,本身就說明了一種線索。
“回去吧。”看了看周圍密集的樹林,他直接對探員道,“我們已經拿到這裡所能拿到的所有線索了。”
探員:……什麼線索?是他漏看了幾集嗎?
原本被平級同事指揮而升起的不服逐漸淡去,他撓著頭跟在對方身後回到公路。
遠遠望去,三輛黑色汽車十分影響交通地隨意停在路上,不得不繞開他們的暴躁貨車司機甚至憤怒地在經過時,朝留守在車邊的便衣探員呸出一口唾沫。
“我*嗶*要讓交警來給你們*嗶*這群亂停車的*嗶*開罰單!”
貨車一騎絕塵地隆隆開過,司機的叫罵聲卻仍回蕩在風中與探員們耳畔。
赤井秀一:“……可以把車挪一挪,然後聯係繼續追蹤的那兩個人,讓他們留意路上有沒有尾部存在撞擊痕跡的汽車。”
說完,他頓了頓,緊接著問:“卡邁爾去去哪兒了?”
他四下一張望,才發現沒見到留下的安德雷·卡邁爾,原地隻孤零零地站著隻能恨恨地盯著貨車屁股的另一位探員。
對方隨手一指:“就在你們回來之前,他說自己要去方便一下。”
話音未落,就見到卡邁爾揮舞著什麼東西,氣喘籲籲地跑出了對麵的灌木叢。
“來看看我撿到了什麼!”
幾位FBI皆是一怔,等對方小跑著將東西平放在車前蓋上,他們才看清那東西的模樣:
——一把沾滿了泥土與草屑的黑色手.槍,上麵還有半個灰撲撲的鞋印。
“這把槍原本就落在路那邊的灌木叢裡。”卡邁爾有些激動地講述著他的意外發現,“如果不是路過時踩在上麵差點崴了腳,我根本發現不了!”
其他人:……原來那個鞋印是你印上去的。
一個探員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取出手.槍的彈匣,發現其中的子彈居然一顆不差。
“彈匣是滿的,沒有被使用過……這會跟那位殺人犯有關嗎?”
“……或許。”
看著對方將那把手.槍放進透明的證物袋裡,赤井秀一本能地覺察到些許違和之處。
如果這把槍就是那位罪犯的……
——那麼究竟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一位窮凶極惡的歹徒才會丟掉手中的槍?
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猜測就隻是猜測,他並未將疑問說出口,仍然隻告訴提前出發去追蹤的兩名探員,讓他們時刻留意沿途是否有發生過車禍痕跡的車輛。
但他眯著眼睛遠眺過去,平整的公路一直延伸向遠處的地平線,內心深處仍不可避免地興奮起來——
那個無時無刻不在探測組織動向的雷達正滴滴作響。
兩位探員決定將這把手.槍送到距離最近的一處警局檢查指紋,等他們離開,赤井秀一轉向卡邁爾:
“我們去追……”
“詹姆斯讓我告訴你……”
他們兩個同時開口,赤井秀一一頓,馬上道:“詹姆斯都說了什麼?”
“克麗絲·溫亞德昨晚參加了一場好萊塢的晚宴。”卡邁爾轉述道,“莎朗·溫亞德似乎也有了活動的痕跡。”
赤井秀一頓時皺起了眉頭。
對方說完,緊接著問道:“你剛剛說我們要去追什麼?”
思慮半晌,赤井秀一果斷道:“不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