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麵對這位執拗又護短的教授,他也隻好聳聳肩,轉身回到文件櫃,繼續那些枯燥的翻找工作。
總有辦法能看到,倒也不急著一會兒。
為了套出更多消息,草野朔乾脆一邊快速翻閱資料,一邊問道:
“說起來,在調查時,我曾翻閱過不少資料與報道,但卻都沒有找到過景浦先生的照片……”
甚至在這間對方長期居住的房屋裡,他都沒找到什麼記錄生活的相框。
景浦參平有個在業界十分厲害的導師,自己雖然在紐約排不上什麼名號,放到國內卻也算小有成就,草野朔卻幾乎沒找到過有關他的圖片報道。
“我這名弟子的確有點過分保守的怪癖。”教授翻著筆記,見怪不怪道,“他不喜歡拍照,也不喜歡在媒體或是任何其他地方出現自己的臉。”
“媒體有這麼聽話?”
“他很擅長躲避鏡頭。”老人說,“況且,這不是什麼大事,我自然也會幫點小忙。”
啊,他也好想要這種會護短的神仙老師。
看看組織裡的上司和同事們,尤其是管著自己的那兩位,無論是朗姆還是樋川女士……
哎呀,為了組織內部和諧的上下屬關係,還是不要再想下去了。
“景浦先生沒有留下任何相片嗎?”草野朔繼續道,“知道他的樣貌,總比不知道強,萬一就碰到了呢?”
不求一萬,但求萬一,這的確有些必要,教授翻閱書頁的動作微微停滯,仔細地想了想。
“我可以去查詢一下學校的檔案。”
最終,他這樣說道:“那裡應該還留有他當年入學時拍攝的證件照。”
這時,草野朔也終於從文件櫃中找到了記錄著訪客的名單。
將日期鎖定在兩年前,在翻了幾頁後,他果然在留存的登記表中找到了中尾龍一的名字。
在最開始的時候,他應該隻是作為一名普通的日本富豪來進行心理谘詢,而這份記錄顯示,對方在第一次登門後,隔天便再次預約了下次拜訪。
既然在這裡用的是真名,那麼檔案裡也應該是真名。
循著編號,草野朔很快從櫃子中找到那份理應存放著對方谘詢記錄的檔案冊,快速地翻過一遍,驀然在中途停下。
“怎麼?”一直分出注意力關注著他的老人出言詢問道,“找到什麼線索了?”
草野朔一直將後麵的部分全部翻閱完畢,確定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才翻回去,將那幾頁展示給對方。
“隻有這幾頁是空的。”他說,“應該是被人專門取走了。”
老人靜默一瞬,不必多言,景浦參平當時的行動並沒有受到限製,做出這件事的必然是他本人無疑。
草野朔倒沒有特彆失望,他對這種情況也並非毫無預料。
而且現在看來,或許此行也並不是毫無收獲。
“那些筆記……”他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道。
老人微微歎了口氣,看起來忽然愈發疲憊幾分。
他從還沒看過的筆記本中取出幾本推過來:“分頭翻閱或許會更快些。”
草野朔馬上就對這些本子再用了一次圖書館技能。
[圖書館檢定:D100=16/59困難成功]
謝天謝地,骰子女神沒有繼續給他臉色。
唯一的問題就是那本被高亮標注的筆記本……放在對方手邊的那摞裡。
草野朔認真思考了自己毫無理由地要求用手邊這摞交換那摞後,老人直接跟他翻臉的可能性。
他默默地拿起手邊的筆記本快速翻起來——這裡的快速,是指壓根沒看、純粹翻頁的速度。
聽到如此明顯的翻頁聲,老人不讚成地搖搖頭。
“靜下心,彆這麼浮躁。”他平和地勸說道,無論是為了效率,還是弟子的安慰,他的確都該這麼做。
草野朔無辜地眨眨眼:“可我已經看完了。”
[智力檢定:D100=66/90成功]
他張口就背出一段臨時記下的研究結論。
教授倒著讀完那幾行文字,發現沒有一點錯漏。
……這種優秀的記憶能力,不拿來用在研究上真是可惜。
麵對教授似乎有點蠢蠢欲動想說什麼的眼神,草野朔立刻道:“我速度向來很快,剩下的也交給我吧?”
對方的確沒有拒絕的理由,裝模作樣地快速又翻了幾本,草野朔很快便拿起目標筆記。
“致我敬愛的老師:”
“當這本筆記出現在您眼前,我應該已經出事。之所以寫這樣的抬頭,也是因為我想不出除了您,還有誰會關心我莫名銷聲匿跡後的去向。”
他停頓的時間太長,教授馬上意識到什麼,向他看過來。
“我的確是自願與中尾先生返回日本,卻並非為了錢財,而是因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困擾我許久的問題——亦是我常年研究的課題,能夠解決的可能。”
“我知道為患者守密是職業準則,也答應了對方不留下任何記錄的請求,但我並不相信中尾先生不穩定的精神狀態,因此仍在此留下記敘部分真相的記錄。”
“如果看到這裡的人是您,一定會明白我在說什麼:”
“人在夢境以及腦海中莫名出現的幻覺,真的有可能是真實存在的嗎?這種幻覺的成因又究竟是什麼?”
“以及,如果看到的這裡的人,你既不是我的老師,也不是前來調查取證的警察——”
“在此我必須要對你說:”
“去死吧,你這個偷窺的人渣。”
草野朔:“……”
他若無其事地將筆記本倒轉,推給看起來已經想親自動手來搶的老人。
景浦參平,作為一個標準的日本人,連人身攻擊都使用得這麼標準的蒼白無力……
被中尾龍一用法術控製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了,他此時的精神狀態無疑稱得上是十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