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隻能看出來,或許曾有兩人在這裡發生過搏鬥,其中一人用這塊石頭劃傷了另一個人,期間有什麼可燃物點著了草坪,又被撲滅了。”
柯南皺眉沉思,會是他們一直在找的沼淵己一郎嗎?
如果是的話,那另一方又會是誰?
“這樣啊,真可惜,我還以為能複原一下現場究竟發生過什麼呢。”雖然這麼說著,草野朔的臉上卻看不出半點遺憾的樣子,“那就繼續走吧?”
“往哪裡走?”安室透好奇地問,“你找到新的記號了?”
柯南也疑惑地看過來,同時不停地在腦中搜索,有沒有什麼不小心遺漏的線索。
可惡,難道這次又被對方領先了?
“沒有。”草野朔雙手往兜裡一插,說得十分乾脆。
柯南:“……”那你要往哪兒走啊!
仿佛知道他在心中腹誹,草野朔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揚起下巴,示意他向上看。
滿懷疑惑地抬起頭,柯南隻看到交錯的枝椏,以及從樹葉的縫隙中望去,被切成碎塊的夜空。
“難道……”他喃喃自語道,“你是說,對方需要一個可以清晰觀察到夜空的位置?”
“而這座山上的植被十分密集,想清晰地看到天空,除去山腰處唯一的一道溪流,就隻有山頂才行!”
柯南認為這番推理沒有問題,他想不通的是另外一個點。
“可是,你怎麼知道他要觀察夜空?”
草野朔聳聳肩:“嗯……因為,我就是知道?”
柯南:這算什麼回答啊!
比起這個敷衍的解釋,柯南更傾向於認為,那個留下記號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的同伴。
“你不跟上嗎?”安室透的喊聲打斷了他的沉思,“會掉隊的哦?”
柯南抬起頭,發現這兩個人竟然已經走了數十米的距離!
可惡啊這兩個家夥!
他連忙邁開兩條小短腿,好容易趕上前麵的兩人,才堪堪鬆了口氣。
沒有被甩下的風險,柯南的注意力又落在安室透腕間的手表上。
想到先前那一絲忽然生起的懷疑,他擺出一副好奇的神情:“安室哥哥,這是你新買的手表嗎?和你平時的風格好像不太一樣。”
安室透聞言,饒有興致地看向他:“是嗎,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麼風格?”
“安室哥哥的話,總覺得是會優先選擇石英表和機械表的類型?”柯南滿臉天真,“沒想到你竟然會戴電子表……感覺就是和你不太搭嘛。”
他緊緊盯著男人的臉,對方卻露出恍然大悟般的表情:“啊,原來是這樣嗎?”
柯南這下也有點懵,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這算是什麼反應?
“如果選擇電子表,感覺一般是為了方便吧。”草野朔順勢插嘴道,“比如,設定鬨鐘比較方便?”
“鬨鐘?原來安室哥哥也會害怕遲到、或者是忘記什麼事啊!”
“哈哈,倒也不全是這樣。”安室透笑著說,“更多其實隻是為了提醒啦。”
柯南好奇地問:“提醒?”
“嗯,午夜的零點是劃分不同兩天的分界線吧?在那個時候聽到報時的聲音,就意味著……”
“新的一天已經到來了。”
草野朔一邊聽著他們的談話,一邊一心二用,四下張望。
那些逸散在林間的光點,在他們周身輕盈地浮動,卻並不向他們靠近。
像是……在安靜地等著什麼一樣。
“啊,到了。”
他們終於抵達茂密森林的邊緣,踩在青翠的草坪上,遠遠向山頂中央的空地張望。
頭戴寬沿禮帽的男人筆挺地站在空地中央,腳邊躺著一名被手銬束縛著雙手的男人。
間隔著無數輕盈躍動的光點,與地麵上一圈熊熊燃燒的烈焰,男人背對著他們,正遠遠眺望著東南方的地平線。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在晴朗的夜空下,明亮的星星閃閃發光。
草野朔眯起眼睛:“他在看的是……”
“很耀眼吧?那可是秋天裡,南魚座最亮的一顆明星。”
他身後的男人回答,毫不意外地對上草野朔的視線。
“雖然在昨天,人們還在為捕捉夏末的螢火蟲而奔波。”他笑著歎息道,“不過……”
“——現在,已經是新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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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安室透緩緩開口,“是在哪裡見到的我?”
他謹慎地打量著麵前的兩人——山村操與灰原哀,一個完完全全屬於他意料之外的組合。
在這片走不出去的山林間尤為可疑。
那種審視的目光,並沒有被灰原哀忽略,她低下頭,裝作害怕的模樣,往山村操身後躲了躲。
“什麼意思,我們不是剛剛才見過嗎?”山村操一副沒搞清狀況的模樣,“你和山神——咳、你和你的那名同伴,就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
他伸手指向某個方位,忽然愣了愣。
“誒,我這不是知道方向在哪兒嗎?”他疑惑地撓了撓頭,“為什麼……”一直沒走到呢?
“山村警官,我們已經在這裡繞了好幾圈了。”灰原哀小聲說,同時伸手指向低處的樹乾,“你看,這是上次經過的時候,我在樹乾上做的標記。”
手電筒的光打在樹乾上,看著上麵黑色的箭頭,與下麵石頭劃過的痕跡,安室透眼中閃過一絲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