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同時直麵八個人的圍攻,但這些人之間完全沒有配合可言,赤井秀一又避過一次致命性的攻擊,毫不猶豫地出手去奪對方的武器。
他本來是能成功的,毫無疑問——本來。
清晰的視野忽然被血紅的顏色覆蓋,由最純粹暴力構成的血腥現場在眼前飛速掠過,不完整的斷肢與鮮血一同四下飛濺。
赤井秀一:“……?!”
腹部傳來過於真實的劇痛,眼前霎時陷入漆黑,自我的意識卻並沒有隨之一同墮入深淵。
他猛地再度睜開眼睛,入目的卻是熟悉的天花板,與失去雲層遮蔽,肆意揮灑光輝的皎潔月光。
下意識地將手伸向幻痛的位置,真實的痛覺還在精神中回蕩,現實卻告訴他,那裡完好無損,不存在一點傷痕。
赤井秀一頭疼地撫額,耳畔似乎還殘存著歉疚的回響。
“抱歉。”她輕聲說,“他們出現得太突然,我被嚇了一跳……沒忍住回憶起了一些往事。”
這些往事是指什麼,聯係他看到的場景,簡直不能深想。
睡意全無,他隨手拿起手機,一通來自上司的未接電話記錄更是讓他眼神一凝。
“嘖,還真是……”
沉默半晌,他站起身。
“……被算計了個徹底。”
……
“嘀嘀、嘀嘀……”
按掉手機上突然響起的鬨鐘,草野朔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在眾人瞬間集中過來的目光中站起身。
“隻是一個鬨鐘而已。”注意到這些視線,草野朔聳聳肩,“彆太在意。”
雖然他這麼說,但在先前陰間濾鏡拉滿的前提下,壓根沒有人信他的鬼話。
柯南看著那輛被修理過的車,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從外觀上看,完全看不出有過調整的樣子,這是修了個寂寞嗎?
草野朔看了他一眼,仿佛洞悉他未曾出口的疑問。
“學校的老師應該有教過你,我們不能以貌取人。”他像教育小孩一樣教育道,“看車也是如此,明白嗎?”
隻要能正常上路,不管上麵有多少個洞,也都是好車!
柯南覺得理解不了這種或許過於前衛的思想,隻好敷衍地點點頭,隨即問出了在場其他人心中所想:“剛剛那個鬨鐘,是有關什麼的?”
他已經做好再次被拒絕回答的準備,誰知草野朔竟然停下手中動作,被擦拭乾淨的手指捏住下巴,仔細想了想。
最終,他鄭重地道:“那是代表祝賀的禮花盛開的時刻。”
柯南:“……啊?”
根據平常對草野朔的了解,他本來猜測那個鬨鐘八成與今晚的事有關——甚至和那位“被拖住”的人有關。
畢竟,拖住某人,也涉及到與時間有關的概念。
但這個由本人給出的、雲裡霧裡的回答……還不如不說。
祝賀?祝賀誰?
草野朔笑而不語。
就當他是在祝賀赤井秀一順利通關吧。
雖然他並不能看到自己離開後,夢境中都發生了什麼,但如果對方半路死亡,醒來後發現那通詹姆斯的電話,肯定能立刻明白,FBI的據點出事了。
而直到現在,他們也沒等來對方,這便足以說明,對方順利完成了他的任務。
——這難道不值得慶賀嗎?
“那家夥今晚該不會不來了吧?”安室透恰好在此時做出一副不耐煩的姿態質疑道,“還是說,他其實還留有什麼後手……”
他本意是想詐一詐詹姆斯,沒想到,草野朔卻在此時搖搖頭。
FBI這回分批偷渡到日本,還要頂著公安和組織的雙重監視行動,人員行動十分受限。
為了不驚動貝爾摩德,這次行動他特意繞過了茱蒂,再除去赤井秀一……
在日本的其他FBI,已經都在這裡了。
“他一定會來的。”他這話說出來,看著比詹姆斯還篤定。
安室透挑眉:“這麼肯定?”
草野朔自信點頭:“他之前那麼想見我,現在我就在這裡,他怎麼會不來?”
安室透:“……”他還以為這家夥能說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現在看來,自己果然還是太不長記性了。
“比起這個,我覺得你最好先考慮另一件事。”草野朔卻沒有就此結束話題。
安室透確認了一下他的確是在和自己說話:“……什麼事?”
看了看垂著頭以掩飾表情的詹姆斯,以及警惕又惱火的卡邁爾,草野朔歎了口氣。
他問:“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些人?”
聞言,安室透看起來竟然有些驚訝。
猶豫半晌,他還是問道:“你難道沒有想法?”
科涅克沒有提過這個問題,結合對方喊他的稱呼、路上的態度,安室透下意識就認為對方同樣也是打著將FBI交給組織,換取功績晉升的主意,隻是不必特意言明。
……結果竟然是他猜錯了嗎?
在他猶疑的目光中,草野朔露出一個堪稱爽朗的笑容。
他說:“我要做的事都已經有了結果,是時候結束了。”
安室透:“……你不等那家夥?”
草野朔看起來比他還驚訝:“我為什麼要等他?”
現在車已經拿回來,FBI的老底也抄過了,赤井秀一也報複過了,整個人神清氣爽,就等著回去讓飛鳥井木記給自己轉播吃瓜現場。
還等赤井秀一乾嘛?等他給自己找麻煩嗎?
與安室透滿頭問號的狀況不同,聽到他們的交談,柯南眼前一亮,仿佛終於在黑夜裡看到一點希望的曙光。
“我早就想問了。”他睜大眼睛,見縫插針地質問道,“你們到底為什麼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