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第205章(1 / 2)

草野朔這副不知道是在乎還是不在乎的模樣,讓赤井秀一有些摸不準他的態度。

這表現算是重視呢,還是不重視呢?

不過,至少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

赤井秀一深吸口氣,用陳述的語氣道:“之前我做過的那個夢……就是因為她。”

草野朔糾正道:“其實還有我。”

他看起來隻是隨口一說,接著便抬腳往門內走。

“走吧,是時候去找消失的局長先生了。”

即便這樣說著,草野朔看起來仍走得不急不緩。

“你不擔心她?”赤井秀一眼神深邃,“剛才的情況……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是同伴。”

同伴?草野朔莫名笑了笑:“她不會有事的,至少不會出現生命危險。”

早瀨浦宅彥這些年的所有謀劃,都以飛鳥井木記為中心,如果不想心血功虧一簣,他甚至會反過來保護對方的安全。

比如,根據風戶京介的供詞,飛鳥井木記明明是被山下千鶴帶走的。

可當他們找到山下千鶴,對方卻不在她身邊,反而在這間隻有局長才有權限進入的房間裡。

無論對方是為了什麼,從結果上看,讓飛鳥井木記單獨在房間隔離,比放在外麵跟著沼澤人們瞎摻和要好得多。

“你成長了,飛鳥井。”

轉角處傳來熟悉的說話聲,聽音色正是早瀨浦宅彥。

兩人有誌一同地放輕腳步,鬼鬼祟祟地從牆後探出身形。

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早瀨浦宅彥虛弱地倚靠著牆壁,冷汗從灰白的發間滴落,浸濕了領口。

西褲的膝蓋部位沾有明顯的灰塵,以及摩擦勾絲的痕跡——與之特征相似的還有手肘部位。

顯然,他這一路走的遠沒有兩人輕鬆。

他是爬過來的。

早瀨浦宅彥沒發現悄無聲息到來的兩人,他借牆壁支撐身體:“你成長得……比我想象中還要好,看來在東躲西藏的這段日子裡,你學會了很多。”

他的語氣中帶著高高在上的估量意味,飛鳥井木記站在他對麵,眼中浮現出些許厭惡的情緒。

她頭上戴著一頂白色頭盔,幾條灰色的管子連接著頭盔與她身後的儀器。

“還滿意這個裝置嗎?”早瀨浦宅彥扯起嘴角,“這是專門為你研究的、能夠增幅你力量的裝置……隻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會戴上它,巨量的信息足以讓大多數人因為腦部過載而昏死過去,差點就連我也走不過來。”

頓了頓,他繼續道:“好在這些年的頻繁進入,讓我十分熟悉你的意識,甚至幾乎能融入它……這才勉強支撐我,重新來到你麵前。”

聞言,赤井秀一眸光更加深邃。

在來的路上,他就不動聲色地實驗過,結果發現,隻要站在草野朔身旁,就幾乎完全感受不到這股衝擊精神的波動。

這幾乎讓他誤以為衝擊已經結束,但當離開對方一定距離,大腦中重新浮現的刺痛卻告訴他,事實並不是這麼回事。

這種精神衝擊連他都有些難以深受,草野朔卻仿佛沒事人似的行動自如。

再看早瀨浦宅彥的表現,對方甚至對此一無所知。

飛鳥井木記定定地看著他,沒有說話,臉上殊無表情。

“不必試圖用這種招數對付我,雖然能解決外麵那群礙事的家夥,但它對我的影響會越來越弱。”早瀨浦宅彥寬容地說,“而且,你的身體無法支撐這種長時間的能量釋放,這對以後的維護沒什麼好處。”

他緩緩挺起原本佝僂的腰背,竟是不再需要牆壁的支撐。

“我沒想到你會來主動找我。”早瀨浦宅彥上下打量著對方,“想必你已經明白,既然擁有這種能力,某些事就成了你必然的宿命。”

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欣慰,眼神卻透出幾分冷漠,仿佛他並不是在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台沒有生命的儀器。

飛鳥井木記終於緩緩開口:“什麼宿命?”

“……這些年,日本出現的凶殺案實在是太多了。”

早瀨浦宅彥歎了口氣,臉上竟然顯出些悲憫的神色。

“那些蔑視法律的連環殺手,從警方注意到他們的存在,到最終完成抓捕,往往已經又多出了不少受害人。”

“而你,飛鳥井,你能吸收那些因殺意而產生的思想粒子,夢境也會因它們的影響而改變。”他眼中浮現出些許滿意的神色,“我與白駒博士共同開發出能夠承載你力量的裝置,並將其命名為「井」。”

“——而「井」的出現,意味著破案新時代的到來!”

借助飛鳥井木記的力量,就能根據殺人犯的思想粒子,在「井」中構建出對方的潛意識世界。

警方派遣偵探進入「井」,同時安排小組旁觀分析「井」中出現的標誌性特征,借此直接鎖定嫌疑人的身份!

早瀨浦宅彥:“自此,我將成為劃分時代的裡程碑。”

赤井秀一有些咋舌,如果這些話全部屬實,那這還真是……

如對方所說,足以顛覆現代破案手法的壯舉。

隻是,在這樣的前提下,飛鳥井木記卻必定會被迫成為光明前景背後的犧牲品。

飛鳥井木記看著對方:“隻有殺人犯才能進入我的夢境。”

這意味著,同樣隻有殺人犯才能進入「井」。

如果這種方式取代舊破案手法,這意味著警方必須依靠殺人犯來抓捕殺人犯。

聽起來頗有些諷刺。

“哦,正義的殺人犯,相信我,這種人並不少見。”早瀨浦宅彥不在意地道,“如果不是有人跳出來攪局,他早該就位了。”

“那些變成連環殺人犯的人……大多也都是經你挑唆。”飛鳥井木記深深地看著他,“說得冠冕堂皇,你手上卻已經不知道沾了多少條人命。”

“新時代即將開啟,我總得提前準備一些試驗品。”早瀨浦宅彥慢條斯理地說,“不管你怎麼想,事實上,我並沒有親手殺死過任何一個無辜的人。”

這是他為自己認定的正義。

這是真正的正義嗎?還是虛假的偽善呢?

早瀨浦宅彥並不在意這些,無論過程中有多少犧牲,隻要能抵達他想要的結果,這就是他心中的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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