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野朔點點頭:“實驗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沒什麼進展。”
灰原哀回答得有點艱難,連APTX4869的研究進度都比血液要快,她實在是有些……
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在組織的時候,一在研究室裡提起科涅克就會招來一大片憤怒的眼神了。
這家夥的確天克研究員啊!
“實驗裡有用到過什麼動物嗎?”
“也就隻有小白鼠了。”灰原哀坦誠道,“我最近剛讓博士幫我新買了一批實驗室標準的小鼠,正打算拿它們重新進行……”
草野朔打斷了她的話:“帶我去看看。”
那批購入的小鼠被安置在研究所地下的實驗室裡,數量不多,因此每隻都分到一個單獨的密閉培養缸。
灰原哀踮腳打開實驗室的燈光,驚訝地看著那些小鼠全都一動不動地蜷縮在透明玻璃缸的角落。
“不會是死了吧?”她連忙湊近敲了敲玻璃,裡麵的小鼠仍一動不動,“怎麼可能?十幾分鐘前,我離開的時候明明還都……”
灰原哀又仔細觀察半天:“不對,它明明還有呼吸。”
實驗動物發生反常性舉動,按理說是件值得關注的事,但這批小鼠是今天才被送到的研究所。
也就是說,它們還沒來得及被拿來做什麼實驗。
草野朔問:“我能用一隻嗎?”
“……我幫你打開玻璃缸。”
灰原哀轉身來到電腦前,擺弄了一番,按下回車鍵。
她聽到開關零件轉動的聲響,聽到利刃出鞘的聲音,聽到仿佛水滴滴落的滴答聲。
灰原哀向來對危機有所預感,這種預感幫她及時從組織裡逃出來,也幫她在逃脫後準確從人群中辨認出組織的成員。
她曾以為安逸的生活已經幾乎將這種預感消磨殆儘,但就在剛才,它回來了,並且更加激烈地席卷了她敏感的神經。
身後響起小鼠“吱吱”的叫聲,灰原哀沒有回頭,她閉上了眼睛。
很快,耳邊又傳來一陣仿佛鳥兒拍動翅膀的簌簌聲響,灰原哀拒絕去考慮為什麼密閉的室內會有鳥的存在,握緊了手中空蕩蕩的咖啡杯。
沒過多久,小鼠的叫聲與飛鳥煽動翅膀的聲音儘數消失,她安靜地坐在座位上,直到聽見身後傳來一聲門扉合攏的輕響。
心悸的感覺漸漸褪去,她感到有些虛弱,強撐著從椅子上跳下來,捧著無法給她任何安全感的咖啡杯,緩緩轉過頭。
實驗室裡空蕩蕩的,對方顯然已經離開。
灰原哀總算鬆了口氣,她站在原地緩了半天,緩步來到旁邊的培養缸前。剛才還縮在角落裝死的小鼠們已經全都活了過來,甩動著尾巴湊到食槽旁喝水。
在此之前,灰原哀從未想過自己會遇到這種情況,為什麼草野朔會忽然給她一種——
她的視線瞥過靠在門邊的垃圾桶,瞳孔驟然一縮。
咖啡杯磕在地麵,碎成了幾瓣形狀不規則的碎片,但灰原哀此時完全注意不到這隻可憐咖啡杯的慘狀,視線全擊中在一處。
在剛被清理過的垃圾桶裡,安靜地躺著一隻白色的生物:
它身上的絨毛潔白,沒出現任何血跡,灰粉色的細長尾巴蜷曲在趾邊。
可以說,那是一隻死亡的小鼠。
——如果它的背部沒有長著一對同樣潔白、像是從乳鴿身上移植來的白色羽翼。
灰原哀沒有回臥室,她在實驗室待了一夜,直到第一天早上宮野明美擔憂地找過來。
“……我沒事,姐姐。”
經過整整一夜,灰原哀原本蒼白的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她麵色如常地安撫好宮野明美,將自己關進臥室睡了一覺。
等醒來時,天色已經是傍晚時分,她吐了口氣,聽到外麵傳來柯南的聲音。
打開臥室門就看到那張興衝衝的臉,灰原哀忍不住潑了盆冷水:“如果你是為解藥的事情來,我不得不告訴你,目前還沒有任何有效的進展。”
“解藥?”柯南壓低聲音,暗示外麵還有少年偵探團在,“我今天不是為了解藥來的——雖然我也挺想你立刻就研究出來,但我也知道科研需要時間啦——其實,我們今天在路上碰到庫拉索了。”
灰原哀神色一動:“她跟你說了什麼?”
“她問我有沒有選好海豚的顏色。”柯南老實地說,“如果我現在說選好了,應該已經可以把掛墜給我了吧?”
“你選了什麼顏色?”
“呃……”柯南頓了頓,“紅色,我認真考慮過了,就用紅色。”
灰原哀頓了頓,轉身回到桌前,取下掛在書架邊的海豚掛墜。
與此同時,草野朔也接到一大早就出門的赤井秀一的電話,通知他現在可以去探監了。
FBI的據點離工藤宅可有點遠,草野朔想了想,回到他那間許久沒有回過的住宅。
那輛蓋著防塵罩的豐田還好好地停在院子裡,那棟三層閣樓的門前卻多出幾個嶄新的腳印。
目光停留在那串腳印上,草野朔走上前,仔細看了看門前的痕跡。
因為許久未曾回來的緣故,門前的台階上積了一層灰塵,灰塵上印著幾隻或大或小的腳印。
除此之外,門與地麵的縫隙間,還存在一個長方形狀的空白、與邊緣兩道拖拽的痕跡。
有人曾在最近這段時間來過這裡,往門縫裡塞了一封很有可能是信的東西。
不久之後,又有人來到這裡,取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