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師娘!我會一直戴在身上, 不會取下。”
緣杏摸了摸掛在手腕上的玉鏈,明白這一定是很貴重的仙器,也是對她很有助益的東西,連忙行禮道謝。
東天女君頷首。
而旁邊, 東聽到居然還有出師禮這種東西, 耳朵登時豎了起來。
北天君冷笑一聲, 從袖中取出一根數尺長的細細的草, 丟過去給東。
“樹枝?”
接住師父丟過來的東西,東百思不得其解,他喃喃道:“師父師母,你們這也太偏心了!給師妹就是玉鏈,給我就是門口隨便折一根草打發?”
但是東仔細看了那草一會兒, 卻漸漸變了臉色。
北天君掃著他的模樣, 輕輕“哼”了一聲, 道:“胡說八道。”
旋即,北天君耐心解釋道:“這是風狸杖。應該是你們風行獸古往今來最擅長使用的神草吧?
“北天宮的庫房裡其實正好有一根,但這東西凶險, 以前你性子不定,我不敢輕易給你, 怕你惹出禍事。
“但如今, 你也到出師的日子了,就給你了罷。你可以煉化到你慣用的武器裡, 能發揮與神草一樣的功效, 記得謹慎使用。”
東眼眶都紅了,跪下來行了個大禮, 拜道:“多謝師父!”
靈淼看得疑惑。
他雖不出師,但師兄師姐都要走了, 他也過來觀禮。
此時,看東師兄拿了根草這麼激動,靈淼不由悄悄問緣杏道:“師姐,風狸杖是什麼?你知道嗎?難道是什麼草藥,可我怎麼沒在醫書上看到過呢?”
“不是草藥。”
緣杏回答。
她喜愛讀書,倒是略知一二,說:“風狸杖是一種神草,隻有風行獸能夠使用。通常是用作武器的,風行獸將神草指到哪裡,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奪走鳥獸的性命,是很強力的神草。不過師兄正義感很強,將來又是要當天兵天將的,這根神草在他手上,應該能發揮很強的作用。”
靈淼第一次聽說世間還有這種神草,那的確是不能亂用的,登時一陣泠然,不敢輕覷。
出師大典到此結束。
北天君又叮囑了一遍:“你們離開師門以後,仍舊要認真修習,立身以正,不可辱沒北天宮的門楣。好了,你們收拾收拾,各自去吧。”
“是。”
緣杏與東拜彆。
緣杏不知不覺已紅了眼眶,忍了好久也忍不住,隻得用袖子擦了擦淚水。
*
今後,東和緣杏都要走了。
靈淼將兩位師兄師姐各自送回住處,等東和緣杏進了屋以後,他獨自一人站在院中,忽然有說不出的迷茫。
他是男弟子中最小的,剛搬進玉樹閣時,閣裡住滿了人。
後來羽師兄走了,玉樹閣頓顯空寂,但有師兄這個愛講話的大嗓門在,仿佛也差不了多少。
而如今,師兄也要走了。
緣杏師姐會帶走小畫音樹,今後小畫音三個月在北天宮修煉,三個月跟緣杏他們住中心天庭。
一轉眼,熱熱鬨鬨的師門,竟隻剩下他一個人。
靈淼低下頭,看了看自己。
他已經長得很高,不如羽師兄和師兄,但已經稱得上是個青年。他習慣於用針用藥,身上背著藥箱,還總帶著一股淡淡的草藥味。
但他與師兄師姐最不同的,卻是,他是個凡人。
出師之後,羽師兄和杏師姐各自恢複太子和公主的身份,回到玉牆金瓦的宮宇裡。
師兄是天將後裔,身披仙甲神胄,如他所願衝鋒陷陣。
就連小畫音樹,都是神樹分苗,天生有仙力,無論到哪裡,都有一席之地。
唯有他,如果脫下北天宮的弟子服,就會重新成為凡人,在這仙界全無棲身之所。
師兄師姐可以忽視他的出身,對他平等相待,可歸根結底,他們是不同的。
如此想著,靈淼心裡,不禁有一絲孤寂。
就在這時,緣杏背著行囊從玉池樓裡出來,與靈淼和東會合。
靈淼收斂情緒,送他們到仙車邊。
“靈淼師弟,你怎麼了?”
緣杏隱約看出靈淼師弟心不在焉,臨上車前,歪了下耳朵,問道。
靈淼連忙笑笑,搖頭道:“我沒事,師姐多慮了。隻是師兄師姐都要走,有些傷感。”
緣杏沒有再問。
不過,靈淼原本以為她會立即上車,緣杏卻沒有,而是在袖子裡摸了摸。
半晌,緣杏從袖中摸出一個信封,遞給靈淼。
靈淼驚訝:“這是?”
“這是南海神醫的住處,還有一封我寫的介紹信。”
緣杏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南海神醫幼時幫我治過病,我現在能痊愈,多虧他開的方子。此後家裡也與他多有聯係,他對我很是照顧。
“師弟現在習醫,我又想師弟在仙界根基不深,等將來成仙出師以後,可能一時難以找到特彆合適落腳的地方,就想到了他。
“南海神醫的仙府一直接納醫仙,是許多醫仙交流工作的地方,醫書多如繁星。在那裡,既能接到病人看診,也能修習醫術,在足以組立門戶之前,是個積累名聲的好地方。
“我已經提前給南海神醫寫了信,師弟如果願意去的話,將來帶著我的信,過去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