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緣杏又有些不安:“師弟不會嫌我多管閒事吧?”
“不會,不會不會,怎麼會!”
靈淼一雙圓眸溢滿光亮,他將緣杏給的信緊緊攥住,就像握住了保住生命的鑰匙。“師姐這麼為我著想,我高興還來不及。我隻是沒想到……師姐居然還注意到了這些。”
靈淼淚光盈盈,向緣杏躬身行了一禮:“謝謝杏師姐。”
*
緣杏乘上天狐宮派來接她的仙車,趴在窗前,看著新建成的東北方天庭逐漸變小、變遠。
十四年的時光,就這樣結束了,實在有些不真實。
緣杏回到天狐宮中,兩位狐君都對女兒歸家萬分欣喜,尤其是女君,對著緣杏又捏又抱。
“哎,如果沒有與中心天庭定親,杏兒就可以在家裡多住幾年了。”
女君摟著緣杏,摸著摸著,又忽生感慨,輕輕歎了一聲。
緣杏聞言,亦覺得傷感。
她抬手抱住娘親,說:“我也舍不得阿爹阿娘和哥哥。不過,娘你彆擔心,女兒就算去了中心天宮修煉,也會經常回來看爹娘和哥哥的。爹娘你們若是不嫌麻煩,也可以時常去中心天庭見我。”
“好。”
狐女君笑著刮了一下緣杏的鼻子。
“娘怎麼會嫌麻煩?那就這麼說定了。”
緣杏暫且在家中住下。這是在前往中心天庭之前,緣杏得以與家人相處的,短暫的休息時光。
她每日畫畫、看書,與兄長下棋,隨爹娘先學一些處理天宮事務的技巧道理。
緣正因為當初拜師得早,比緣杏還要更早兩年出師回家。
如今,他一邊作為天狐宮的少君,跟隨兩位狐君處理文書,一邊也擔任天狐境中的司命官。因為棋心的天賦,緣正在這方麵如魚得水,鮮有人能及,因此很受敬重,願意追隨他的年輕人也很多。
現在緣杏回來了,正好與兄長一同學習。
另外,緣杏還是和以前一樣,每日給師兄寫兩封信,師兄也會回信。
緣杏還沒有說定什麼時候去中心天庭,羽師兄倒也沒有催她,隻是尋常地問她身體,還有生活情形。
這兩年,隨著羽師兄性子日漸沉悶少言,他的信也逐漸矜持簡練起來,越來越成熟,也越來越讓人難以看透他的內心。
緣杏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龍鱗,心中有些不安。
這日,她正在讀羽師兄寫來的信――
“杏杏!”
忽而房門被大力推開,一個朗然女聲緊隨而來,十分有精神。
緣杏一驚,慌亂地想將信藏進文書中間,一抬頭,就看到是北海女君推門而來。
這幾年物是人非,緣杏和她的兄長師兄弟們都長大了,唯有安霖姑姑好像總沒怎麼變,還是時不時就突然跑來天狐宮竄門,經常住下就賴著不走,十分任性。
緣杏卻是不大介意,她端莊坐著,對北海女君莞爾一笑,無奈道:“安霖姑姑,你下回進來,能先敲一下門嗎?”
“啊,抱歉抱歉,剛才沒注意。我還當你是小孩子呢。”
北海女君歉意一笑,又退了一步出去,問:“我可以進來吧?”
這下反而換緣杏不好意思:“當然可以。”
北海女君遂踏入屋內。
女君道:“你上次答應給我的畫,畫好了嗎?我迫不及待想瞧瞧,就過來問問。”
“嗯,畫好了。”
緣杏躬身取畫,安霖姑姑讓她畫的不麻煩,緣杏隨手就弄好了。
將畫交給北海女君,見北海女君眉梢飛揚,將畫展開看著,好像很滿意。
緣杏則托著腮看北海女君,過了一會兒,她不禁問道:“安霖姑姑,你和我娘、天後娘娘都是女君,為什麼大家都忙得腳不沾地,隻有你總是這麼自在?”
“嗯?”
安霖回頭。
她想了想,笑道:“阿茵和阿嬈都是有責任感的人,她們放不下,不像我,想溜就溜了。其實我這麼亂跑也不好,你是沒瞧見,我每回跑掉,把爛攤子丟給他們,你姑父臉都黑得跟煤灰一樣,還有你的表哥表姐,也渾身炸鱗。”
說到此處,北海女君抬手指摸了下下巴,若有所思:“不過這麼一說,我也是因為知道他們能搞得定,所以才放心地亂跑吧。其實北海龍宮早年也忙過,但我很早就有孩子了。你知道的――現在總共有三個呢。
“小的那個小時候還想和你訂娃娃親來著,當然沒成;大的兩個可比你和正兒大好幾百歲,都已經派的上用了,是我的得力幫手……尤其是女兒,就是你祥雲表姐,她聰慧又機敏,一個人頂的上三個用。自從她願意接手龍宮事務以後,我和你姑父都輕鬆不少。”
緣杏乖巧地聽著,但聽完了,又有些失望。
北海女君的這個經驗,她和師兄可用不上。
北海女君看著緣杏的神情,想了想,將手中的畫收起來,然後抬手把門窗都關了,靠近緣杏,說:“說起來,你現在也大了,和太子弦羽訂婚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姑姑和你談談女人之間的事,你也不要覺得難為情,這挺正常的。”
緣杏歪頭:“?”
“你和太子,談戀愛這麼久,到哪一步了?有沒有……?”
北海女君沒有將話說完,但緣杏已經聽明白了她的意思的,一雙狐耳登時豎了起來,臉也漲得通紅。
緣杏拚命搖頭。
北海女君歎了口氣,說:“看著也像沒有。”
緣杏局促不已,但又覺得姑姑的語氣有點奇怪,問:“為什麼看得出來?”
北海女君頓了頓,看了緣杏一眼,語調有些意味深長:“太子他……畢竟,也是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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