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也沒有確切情報,隻是懷疑周天輝有可能會做出一些反社會行動……”孟曉看向袁歲,向她求主意。
——這情況,到底是能跟她說還是不能跟她說啊?
如果周天輝箱子裡裝的是儀式道具,他如果在地鐵上進行儀式呢?
對一輛正在行駛中的地鐵,他們這些超凡者也束手無策!
或者聯係站內人員讓他們立刻停車?不,這肯定會打草驚蛇,周天輝這樣狡猾的家夥要麼直接逃脫,要麼乾脆用全車人的性命做人質!
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安排其他的官方超凡者在後麵的站台上車,趁著周天輝還未反應過來時將他抓住。
萬一在那之前他就完成了獻祭呢!
難道要拿全車人的性命去賭嗎?
“如果我成功製止了周天輝,能算見義勇為嗎?”應不洄冷不丁地說。
孟曉一時沒回神,下意識說了句:“算啊……”
應不洄問:“見義勇為有獎金的吧?”
說話間,應不洄已經走出了衛生間,抬頭看向進站時刻表。
“一個好消息——玫瑰路這站比較特彆,等車時間很長。”
應不洄說,“這站路是短途列車和長途列車交替進站的,短途列車進隻剩兩站路到終點站,長途列車還有十二站路,為了車上有足夠多的人數,他應該會選擇上長途列車。”
孟曉明白了她要做什麼:“你彆——”
應不洄在距離安檢員幾步之外的位置。
她舉著手機抵在耳邊,注視著安檢傳送帶。
“我現在帶著管製刀具,安檢我過不去,你們有辦法讓我進去嗎?”
她看向綠色的倒計時,“還有四分鐘。”
*
“車門即將關閉——”
周天輝靠在角落裡,那是每節車廂的末端處,上麵還印著方便殘疾人使用輪椅的標記。
他已經快四十八小時沒入睡了,眼皮不受控製的打架,幾乎要耷拉到下睫毛之下了。
在他不遠處,幾個中年女人正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他聽不清,隻感覺煩躁得很,想讓這一切都安靜下來。
在車門關閉的提示音即將到達尾聲時,他隻聽到一聲“砰——”的響聲。
一個年紀不大,看著是高中生的少女一路猛衝了進來,因為慣性直接撞到了另一頭的車門上,把旁邊幾個正在聊天的阿姨嚇了一跳,連忙上去扶她。
“沒事吧小姑娘?”有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站起身來,“你要不坐坐?我馬上就下車了。”
那小姑娘肩膀一提,扶著車門站了起來,嘴裡還在念叨著:“我沒事……”
周天輝在一旁用鼻子冷哼一聲。
這一幕真是和善、友愛、充滿了和睦的氣息啊!
可他偏偏就是討厭這種,這無非是人為了讓自己不受社會道德指責而裝出來的虛假的善意,從哪個角度想都令人作嘔。
這種如被蚊蟲在耳邊飛舞般煩躁的心情很快就平複了下來。
周天輝看向自己的行李箱,陰沉的表情逐漸轉喜。
前幾天,他為了躲避官方超凡者的追捕,不得不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樣東躲西藏,換了許多據點。
在昨天夜裡,一位自稱是原始大地的成員的男人找到了他,並給了他一個加入原始大地的機會——周天輝激動地恨不得當場將心臟掏出來讓那人觀摩一番自己的虔誠。
對方告訴他,需要他完成一個任務。
他要在這座城市進行一次獻祭,將最純淨的靈魂獻給它們找到的救世之神。
而完成這個大型獻祭需要一個連環陣法,必須同時啟動主陣和四個輔陣,主陣是為了將選中的靈魂送往深淵,而輔陣則是為主陣的傳送提供養分——性價比最高的養料是人類的靈魂。
自稱原始大地成員的男人表示,他會自己負責主陣和吸引官方主要注意力,周天輝負責完成其中一個輔陣。
周天輝辛苦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他崇拜的原始大地注意到自己,注意到他這個無比虔誠、和他們有著同樣信仰的人。
如今這個機會擺在麵前,他斷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當然知道麵前的男人說的也可能是謊話,但他願意賭一把。
這列地鐵上的所有人,都是偉大救世之路上的不可或缺的養料。
他們應該感到光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