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彗本卡在喉嚨裡氣勢洶洶的怒吼變為流淚啜泣,眼淚和鼻血糊了他一臉,一張口就有腥鹹的血水往嘴裡淌。
岑禛的終端突然開始狂震,震得他整隻手都在抖,效果驚悚到即便藍隊全是內鬼,脫光了給他們隊爭先恐後地送分都送不及。
連禦做什麼了?
他手指的顫動沒有逃脫彗的注意,對比岑禛仍舊麵無表情的臉,就好像對方在強忍、偽裝著什麼,冷漠的外殼下,指尖無法控製地流露出真實的情緒,將主人內心裡的掙紮和惶恐描繪得淋漓儘致。
再加上眼眶和鼻尖的酸澀——主要被揍出來的,月色撫過岑禛的黑發和依然如初見時的藍眸,種種因素彙聚在一起,彗突然心頭一軟,真的有了想哭的衝動:“阿禛……”
這聲阿禛喚得岑禛頭皮發麻,接下來就是鋪天蓋地委屈至極的信息素,彗的精神體蜥蜴忽然從岑禛的肩頭出現,淚眼汪汪地縮成一團。
“阿禛你為什麼……我對你哪裡不好了……那樊有什麼好,那D級向導又哪裡比我強,”這是一直纏繞在彗心頭的疑問,他實在是不甘心,“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到底有沒有!”
岑禛:“……”
他回憶了一遍‘岑禛’與彗為數不多的劇情,突然想到在‘岑禛’腺體被破壞,於醫院裡萬念俱灰之時,曾有一束匿名的花送到他的床頭,是他最愛的白色向導花,寓意是平安與希望。
為了賺取讀者的眼淚,臨死前的‘岑禛’形象稍有洗白,他寫了一張‘謝謝你’的卡片放在花旁,不久之後,就從毅然決然地從醫院頂樓跳了下去。
岑禛沒有處理情感問題的經驗,他甚至沒有喜歡過誰,但既然占用了他人的身份,還是一名有數不清曖昧對象的向導,這些牽扯總歸無法逃避。
他不清楚這時候要說什麼才最合適,麵對哨兵的質問,岑禛沉默了長達一分鐘之久,甚至覺得重回他最熟悉的雪域裡和熊搏鬥都比回答這個問題簡單。
最終,他手一抬,在掌心中托舉出一隻月大的雪豹,“我失憶了,精神體也變了,你就當我換了個人吧。”
“……”彗哽咽了一下,看看精神體又看看岑禛,突然猛地一把抹去鼻血,怒道:“你他媽玩我!這是豹子!是那個哨兵的精神體對不對,他躲在哪!”
“我說的是實話,我不清楚先前那隻波斯貓喜不喜歡你,”岑禛摘下肩膀上的蜥蜴,托舉到雪豹的麵前,小雪豹好奇地盯著蜥蜴的舌頭看了一會,突然一伸爪,抓起蜥蜴就往牙剛長齊的嘴裡塞。
彗啪地收回了蜥蜴,精神體被咬傷、咬死的話他的精神也會受損。岑禛也將雪豹重新放回精神空間裡,“但現在的我肯定不,我目前與你隻是陌生人,你人很好,日後一定會找到更適合你的向導。”
好人卡一發,岑禛也不管彗願不願意收,點開隊伍分數投屏轉身就跑。
102分安靜地躺在全息投影上麵,眨眼間又跳成了112.
彗自是不能讓岑禛就這麼跑掉,他追了兩步,忽然看到前方自己的隊友正一臉焦急地朝他揮手呐喊,“隊長!”
眼見著岑禛與隊友擦肩而過,這傻愣愣的隊友居然攔也不攔,隻知道著急亂跳,不知道急些什麼,彗連忙指著岑禛喊道:“攔住他。”
“我——”隊友為難地看了眼身旁的向導,還是沒有動彈,甚至連聲音都放輕了,“隊長,彆管他了,你快過來……”
彗有不詳的預感,“……怎麼?”他跟著隊友跑向先前岑禛生火的地方,一個長發男人就坐在那裡,他的身下是十幾個壘在一起的藍隊或紅隊的隊員,有些猶在□□,另一些直接暈了過去,層層疊疊隨意堆積如山的人體構成了他的王座,而長發哨兵本人正施施然交疊起雙腿,悠閒地擦拭著他的電磁槍。
這幅畫麵落在岑禛眼裡還要加上一頭雄獅,它跟隨著主人踏在失敗者的身體上,迎風而立,濃密的鬃毛徐徐飄動,一雙獸瞳在夜裡發著精光。
藍方八名隊員全軍覆沒,紅方還僅存幾名因為得不到分,所以懶得去揍的向導在一旁瑟瑟發抖。
見到岑禛出現,連禦從這群人身上跳下來,他將電磁槍往背後一掛,有些不高興,“你躲哪裡去了,身上都是彆的哨兵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