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在這地籠裡的任何人,獲得自由的那一刻恐怕都會欣喜若狂地逃離此處,但岑禛卻是猶豫了許久,又默默地把牢門給關上了。
好不容易才成為奴隸,他可不想因為亂跑而節外生枝,再出什麼岔子。
他們最開始的計劃是到黑酒館裡大鬨一場,因為想成為奴隸必須證明自己的‘價值’,太尋常無用的人連植入芯片的機會都不會有,直接當場就會被殺掉,而最容易成為奴隸的無非是兩類人,一是貌美耐操,二是武力高耐打。
色/誘這一途徑太過難為他們,岑禛提都不用提,就連連禦也是隻對岑禛一個人騷的類型,兩人便打算走武力的這條路:進入黑酒館,連禦先隱藏實力,由岑禛揍翻一批人,再佯裝被擒。
頸帶也是經過討論之後沒有摘下,哨兵向導這一稀有身份也是賦予他們價值的一個條件。
但誰能想到蠻雲的口味會發生突變,莫名其妙看上了岑禛,還腦抽一樣的想和他睡覺,岑禛也是通過原文,知道蠻雲有必須你情我願才上床的習慣,才耐心將計就計和他周旋,否則若是蠻雲直接就強上,可能現在他們已經殺穿黑酒館,正在飛船上討論還有什麼辦法進入奴隸市場。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就是雖然過程不知歪到哪裡去了,但結果殊途同歸,他們不但即將成功變為奴隸,還意外遇到了畔。
連禦為岑禛‘我關我自己!’這一良好的自我管理行為笑得彎了雙眼,他指指地籠深處,示意他要去觀賞被關押的人魚,問要不要一起去。岑禛會意,比了個‘自己去吧’的手勢。
他也想看人魚,但並不急著去,他身體素質不如S級的哨兵,‘偷雞摸狗’的經驗也沒有他多,若是遇上什麼意外連禦肯定能應對,但他容易出問題,反正明天要和人魚一起植入芯片再被送到奴隸市場,有的是機會碰麵。
目送連禦的身影被黑暗淹沒,岑禛放鬆身體,頂著滿身不適強迫自己閉眼,假寐休憩。
不知過了多久,岑禛從一陣喧鬨聲中醒來,遠處有一道亮眼的光,光線所及處都是哭喊亂叫的聲音,他摸了摸手腕上的仿人皮終端,隱蔽地看了眼,是清晨6點10分,他睡了不到兩個小時。
連禦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籠子內,也是一副剛被鬨醒睡眼惺忪的模樣,他見到岑禛正在看他,曖昧地眨了眨眼,小聲說:“要被提前轉移了。”
“為什麼?”岑禛問,“出什麼事了?”
“那條魚有個姘頭,殺過來了。”
這人怎麼總是什麼都知道?岑禛不得不驚歎。連禦從向導臉上讀出了他內心的想法,不自禁十分得意地笑出聲來,並且聲音壓得更低:“因為就是我通知的。”
“剛剛我去淺水人魚那邊閒逛,和他說上了話,他求我幫忙,說他的相好是條深水人魚,我想你肯定也沒見過,估計想見識一下,就幫他聯係上那條深水,給他北涼島的地址,並和他達成了合作關係。”
“深水那邊可沒有我們乘坐的那種隱形飛船,所以他們的接近一定會引起墜雲的警覺,蠻雲最可能采取的行動就是提前轉移,把我們早些送到奴隸市場裡去,避免出現意外,這也是我想要看到的結果,畢竟這地籠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然後在奴隸市場的全程中,我答應深水人魚幫忙照看淺水人魚,同樣,他們也會幫助我們尋找和救出曜金。”
他隻是睡了一覺,連禦居然連新的盟友都找好了……
連禦再一次看穿了岑禛的心中所想,他笑著說:“是不是覺得自己真是個鐵廢物?沒關係,親我一下,我養你一輩子。”
岑禛:“……”
*
腎虛老三的職責就是分管俘虜和奴隸,前來提人的當然也是他,幾名手下粗暴地將要帶走的奴隸從籠子裡拎出來,推搡著往前走,遇到稍微動作慢些的就直接一拳揍過去。
淺水人魚的待遇相對最好,專有兩個人抬起水族箱,走在隊伍的中央。
前往熔岩星的飛船就停在地籠的出口,蠻雲親自帶人守在飛船門前,那裡有兩個醫生打扮的男人,戴著口罩,一個負責把奴隸的胳膊壓死,一個負責用針筒模樣的注射器,將芯片推進奴隸的血管中。
除了醫生之外,蠻雲的背後還站著先前見過的高跟鞋女人和溫柔女人。高跟鞋女人女人臉上的紅腫未消,站在晨曦之下顯得有些可憐,她見到岑禛之後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但也僅僅隻是皺眉,什麼話也沒有說。
畔緊緊跟在岑禛的身後,不成想走在前麵的人突然停住腳步,他直接撞在了岑禛的背上。
“沒事吧?”岑禛問,扶住畔的同時,在他的手心裡塞了一顆花生粒一般大的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