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現在,他用力嗅了嗅,不確定地輕聲說:“連禦,你的信息素……好像不對勁。”
“過來,我找到曜金了。”
“你是不是……什麼?!”畔的思緒瞬間被打斷,他又驚又喜地撲了過去,海鷗在他身後歡快地撲愣著翅膀,隻看見投影屏中央赫然就是曜金的臉。
相比於塔中閃耀如其名的曜金,畫麵中央的哨兵實在憔悴太多,紅發雜亂,胡渣蓄了一層沒條件打理,鼻梁上還有一道結痂的傷痕,整個人就像金子蒙塵,畔心疼得眼眶瞬間就紅了。
“你敢哭我就把你扔出去。”連禦沒什麼良心地說,他忍著煩躁打出一長串的代碼,分出一道畫麵為淺水人魚的懸浮屏,並將其發送給了他的盟友深水人魚。
畔也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他趕緊拍拍臉,清了清嗓子,伸手點開了曜金的身份信息——
在來到研究中心之前,你是一名資深嫖客,人在妓/院,嫖到腎虛。你放任自己沉浸在肉/欲的海洋之中,多次因為夜/禦數人被送進醫院。因為足夠謹慎,你竟然從未被掃/黃警察抓到?這或許也是一種天賦吧。
特征:隻要有旁人在場,麵具殺手便不會攻擊你
限製:每移動五百米需停下休息三十秒
畔:“……”突然就哭不出來了,甚至還有點想笑。
另一廂,岑禛邁過地上的屍體,進入所謂的公園,這裡的布景做的比民宅區的集裝箱逼真一些,好歹有真的植物。
鞋底上不可避免沾上了粘膩的血液,岑禛嫌棄地在雜草上蹭了蹭,抬頭就看見一個半身是血的女性正虎視眈眈地望著他。
對方顯然剛經曆過一場惡戰,喘息聲粗重,岑禛看不出她是除草工還是跳廣場舞的,不過她顯然隻是想警告自己不要靠近,正好岑禛也無意攻擊,兩人各退一步,保持相對距離相安無事。
連禦:曜金在紅燈區,身份是嫖客,限製移動五百米需要停留三十秒
岑禛:讓他去找守河,S級哨兵再加上守河,基本是安全的
連禦:……
連禦:你就這麼信任守河?
岑禛:什麼?
不是你讓我死盯著守河走的嗎?說這是能把你送進監獄的能人猛將,跟著他肯定能吃雞……岑禛十分詫異,但同時,向導的本能又令他意識到連禦的情緒把控出現問題。
該不會……
連禦:沒什麼,我花錢給曜金提出了特殊要求,命令他去紅燈區嫖第9號妓/師
連禦:附加條件必須是用後/入式
岑禛:……做個人
公園前往紅燈區的最短路線裡恰好就有醫院,而且醫院不與任何一個首輪化為禁區的區域相鄰,實在是岑禛沒有理由不去經過的地方。
他沒有特意去找狼人可可,但就是冤家路窄,他們竟然那麼恰好地在骨科門前迎麵相遇。
醫院的布置像極了民宅區,一個又一個的集裝箱牢房排布過去,門上欲蓋彌彰地標著產科、骨科、耳鼻喉科……弄得仿若煞有其事。
狼人肩上扛著24寸液晶顯示屏那般大小的醫療箱,正單手撐著牆休息,看到岑禛之後他立即齜著尖牙咒罵了句什麼,岑禛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估計是陰魂不散之類的。
現在再假裝沒看見實在有些刻意,岑禛又見狼人雖然臉色比石頭還臭,卻也沒有立刻一走了之,他想了想說:“一起吧。”
“想我保護你?”狼人冷笑道:“憑什麼?”
“我可以幫你拿醫療箱。”岑禛指了指那巨大無比的‘液晶顯示屏’,“你隻需要掛著箱子肩帶,保持接觸就可以。”
“就你?”狼人把醫療箱往地上一扔,也不管裡麵是不是有玻璃瓶裝的藥物,地麵立刻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巨響,他幾乎把你真是不自量力寫在了臉上,“你先舉起來?”
岑禛走上前,單手握住箱子頂上的把手,輕輕鬆鬆往上一提,“……還行。”
這句還行主要是為了照顧狼人可可的自尊,事實上箱子可比連禦的獅子輕太多,岑禛拎它就像拎一瓶可樂,除了體型太大不方便走動之外,沒有任何不適。
狼人:“……”
岑禛往前走了一步,回頭望他,“怎麼了?”
狼人:“……………”
“彆震驚了,快走吧。”岑禛好笑地用醫療箱的背帶拉扯狼人,然而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岑禛背後響起,狼人瞳孔緊縮,身體比頭腦的動作更快,他猛地奪回岑禛手裡的醫療箱,把麵前的人類往自己身後護的同時,右手狠狠一甩,24寸顯示屏當即把岑禛身後偷襲的奴隸直接拍飛了出去。
全然是字麵意義上的飛,岑禛望過去的時候那人已經在十米開外,濺了一地的血,也不知是死是活。
“……”
“……”
一人一狼相對無言,不久還是岑禛先笑著開了口:“我們這不是配合得挺好的嗎?”
連禦:你為什麼要和他合作?沒有必要,你完全可以一個人行動
連禦:為什麼?他就是個萍水相逢的家夥
連禦:是不是在飛船上,我沒看見的地方,發生了什麼?
連禦:喂,回話!
連禦:岑禛!!!
岑禛一隻手拎著箱子不方便打字,他以為連禦一直在看著他,會知道他現在的狀況,卻沒想到哨兵的醋瓶子打翻得這麼不講道理,並且香飄萬裡。
他不得不停下腳步,在狼人疑惑的眼神中快速地敲擊手腕。
“手酸?”狼人現在的態度緩和許多,他一直把岑禛當作溫室裡的嬌花,弱到他一隻手都能捏死,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卻還異想天開地追求什麼愛情。
但如果這個人類其實是有足夠的能力支撐他的願望……說白了就是慕強,獸人世界中最簡單的道理就是你強你有理,你力氣這麼大你厲害。
岑禛:你發情期到了
連禦:彆把問題推到我身上,我發情期早著呢!
岑禛:畔是不是在你那裡,你讓他確認一下
連禦:岑禛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會殺了你的,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岑禛:……
連禦:我不許你再看他一眼!我不許你再對他說半個字!
連禦:你隻能喜歡我,你隻能愛我,你隻能是我的!
岑禛:把終端給畔,讓他和我說話
連禦:……
連禦: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連禦:我恨你
“……”岑禛木了,發情期的哨兵好不講道理。
岑禛不會知道,比他更木的竟然還有一個——畔,他原本乖巧地坐在床尾,聚精會神地看著屏幕中曜金和一個叫守河的人會和。
曜金當然不願嫖眼前的這個陌生人,正想著辦法如何扛過芯片的懲罰,卻見守河和他交流一番之後,指了指背後的床鋪,發動特征,提出不準嫖他的要求。
兩人就這樣相安無事了。
正當畔鬆口氣,回身準備感謝連禦的時候,他看到的畫麵居然是長發哨兵淚流滿麵的模樣。
連禦幾乎泣不成聲,崩潰地抹著眼淚。與此同時,對方發情期的信息素也全然籠罩住畔,幸虧連禦已經和岑禛永久標記過,不然若是再勾連起畔的發情期,那才是真正的慘不忍睹。
“……連禦,你真的發情了。”畔努力釋放向導素,但他知道自己和連禦的相合性不夠,起不到安撫的作用,“彆哭,發生什麼了?”
“我……想死。”連禦抽噎道:“岑禛……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