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2 / 2)

“……”曜金沉吟著向大門的方向靠近,倏然,他似乎聽到什麼,猛地衝了過去,用後背抵住門,隻聽見大門發出一聲巨響,被推開些許,又被曜金強硬地抵了回去。

他咬著牙道:“奴市命令他們打開大門,然後繼續原地待命……那麼這門肯定有問題,絕不能開!”

連禦和守河同時從操縱屏前抬起頭來,前者半秒後複又垂眸繼續敲代碼,後者則瞬移到曜金身邊,單手壓住了兩扇門中間的縫,一直輕微開合的大門頓時穩穩地歸於原位。

“找到了。”連禦忽然說,他的眼前照舊是一整麵鬼都看不懂的代碼,“門上有個小機關,會觸發通風口的毒氣開關,你們找一下,取下來就行,但小心些彆弄碎了。”

聞言曜金立即仔細地在大門上搜尋一圈,最終在門軸上發現了一條極細的線管,他謹慎地取下來,左看右看,最後放到了操作台的破洞裡麵。畢竟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

因為連禦頂替了他黑客的身份,又有守河堵門,岑禛閒了下來,便一心探究他的精神網,兩名哨兵們的精神力在這張網上反而不那麼明顯,岑禛隻需要一條精神觸角就可以適配連接,不需要結網捕捉。

麵具殺手們的思維相比常人而言較為簡單,岑禛就像個耐心的獵人,一點一點地用觸角去撩撥滲透,感知情緒的輕微變化,以及自己除了被動等待它們闖入之外,是否還有任何能夠主動做的事情。

連禦敲代碼的速度越來越快,岑禛的眼睛已經跟不上字符前進的速度,守河也不行,在場隻有曜金可以,但他沒必要這麼做,他還想省點力氣應對接下來必然會出現的突發情況。

忽然,岑禛、曜金和守河的地圖手環同時亮起,地圖界麵被替代為同一個任務:殺死他!!!

三個似乎染了血的字眼下麵配有連禦目前的同步影像。

岑禛將手環拿給連禦看,連禦挑了挑眉,竟然還對著攝像頭的方向勾起了一個挑釁意味的邪笑。

“我知道你們看得到。”連禦說,與此同時,他手下的動作也沒停,“看得見但阻止不了,是不是很氣?”

說完,他打出最後一個字符,所有代碼瞬間清空,轉變為一個帶著百分比的進度條,“你們輸了,我已經找到了所有登記在這艘船上的奴隸芯片,記得,是所有,順便告訴那個和我打擂的黑客,他就是個廢物。等這段進度條結束,芯片就會完全脫離你們的掌控……”

連禦陰森森地笑了:“等著承受奴隸們的怒火吧。”

岑禛覺得這句話應該換成:等著承受星際警察‘守銀河’同誌的正義鐵拳吧!但哨兵方才說得還挺有逼格的,就冒然不打斷了。

螻蟻的挑釁終於觸發了奴市高層的滔天怒火,連禦也有意和他們溝通,他給了岑禛一個眼神,在牆麵懸浮屏上留了一個漏洞,果不其然,幾秒後本來顯示著鬥奴場地貌的懸浮屏全部變黑,緊接著一個巨大的全景畫麵映在了牆上。

是巨輪的最頂層,海風呼嘯的聲音充斥耳膜,畫麵中央呈現著兩個人,準確來說是一個人,和一個……海草一般的生物。

畔被蒙了眼罩和口枷,捆住雙手,搖搖欲墜地站在甲板的最邊緣處,因為眼罩的緣故,看不清他是否在哭,但可以想象他必然怕到了極點。除此之外,畔的腳上鏈著一顆實心的鐵球,風讓他的身軀不停地搖晃,似乎下一秒就會掉進海浪之中。

滔天巨浪會瞬間吞沒他,更何況海底還有著數條食人的鯊魚——奴市專門豢養在船邊的‘寵物’,就是為了滿足那些買家們欣賞鯊魚吃人的變態需求。

畔的腰上纏著數根海草,這是他至今還未掉下去的唯一支柱,但這支柱看起來絲毫不牢靠就是了,海草另一端長在一個不知道是不是人的生物身上,這個生物就是由無數的海草組成,沒有臉,也沒有明確的四肢,海草們幫助他移動和獲取物體。

看起來海草人非常不願意在海麵上吹冷風,綁著畔的海草時不時鬆一下,似乎隨時都會一任性,抽身離去。

“……”曜金呼吸一滯,整個人都僵硬了,但即便如此,他也一個字都沒有吐露出來,甚至連驚訝的表情都硬生生壓了回去,一瞬間麵色就顯得十分扭曲。

畫麵拉遠,一個戴著十分花哨的麵具的人出現在畫麵中央,他的聲音經過處理,是帶著電音的中性聲色:“非常佩服各位,能做到這個地步,你們將載入鬥奴場的史冊……但我想在座都是聰明人,應該懂現在是個什麼處境。”

他停頓了下,居高臨下的命令道:“立刻停止對奴隸芯片控製權的篡改,按照鬥奴場原定的規矩來,我們可以破格讓你們四人全部活下來,否則——”

海草人威脅地鬆開了海草,畔立刻叫都沒法叫地直直往下墜,千鈞一發之刻海草人又伸長他的‘手臂’,戲弄耗子那樣把畔掉在了輪船邊上。

曜金目眥欲裂,恨不得把這個花哨麵具人和海草生物挫骨揚灰,但反倒是他搶在其他人前麵開口道:“你有病吧?拿他一個跟我們這麼多人換?”

他咬牙切齒地說:“他有這個分量?”

花哨麵具人哦了一聲,“那你們是要見死不救了?好狠的心啊。”

“隨他去死。”曜金冷著臉說。如果他們堅持破解芯片,畔必然會死,但如果他們在這個時候放棄了,不但畔會死,他們所有人都會死。

曜金算得明白這筆賬,也有這份理智。但如果畔死了,他會讓所有人為之陪葬。

倏然,另一個聲音打破了麵具人和曜金之前劍拔弩張的氛圍,岑禛輕描淡寫地說道:“算了,我投降……連禦,把進度條斷了吧,我們得救他。”

“啊?”連禦疑惑地看向岑禛,“彆吧,就讓他跳海了唄,犧牲他一個,幸福我們一家,這不是挺劃算的?”

“船太高了,兩百來米。”

“是嗎……就當玩蹦極了。”

“我的意思是拍在海麵上都能把人拍碎。”

“……”連禦想了想,“也是哦。但我還是覺得很虧誒,要不我們投票表決一下?”

麵具人聽了一堆雲裡霧裡的對話已經很憤怒了,再看連禦這氣定神閒的樣子,發狠道:“看來你們是真不想要同伴的命了!”

“還是救吧,活著才有希望。”守河突然插嘴道,“命不是以條數來計算重要性的。”

“二比二打平了……”連禦想了想,“那我改票吧,畢竟同學一場,總不能真見死不救。”

他說著就要去動操控台,但麵具人即刻喝道:“住手,禁止你再靠近操控台!”

“……那個抵著門的,把手鬆開,讓殺手們進來。”

看門守大爺默默把手移開,始終一絲不苟執行著推門任務的麵具殺手終於得以推門而入,他們早已收到花哨麵具人的命令,進門的瞬間就徑直朝著操控台的方向走。

一人警惕地舉著槍麵向眾人站立,另一人則站在操控台麵前,聽著耳麥中的指揮,機械而穩定規律地輸入字符。

花哨麵具人發出了滿意的笑聲,刺耳而張狂,曜金不讚成同伴們的行為,但要讓他堅持要畔去死,他也做不到,見麵具人已經在破壞連禦的程序,他立刻提出要求:“把他帶離甲板!送他到安全的地方。”

“那不行。”花哨麵具人覺得自己捏到了這群螻蟻的軟肋,重新回到了擁有絕對掌控權的一方,態度也變得倨傲起來,“誰知道這個人做了什麼手腳,在我的程序師確認沒有問題之前,你們的朋友就一直這麼吊著吧。”

沒想到這句話最先惹怒的竟然是海草人,他揮舞著海草表示不滿,讓他鑽下水道,從馬桶潛入房間已經很屈辱了,現在還要他吹冷風,更何況吊著個人真的很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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