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起因出於沈家,現在李主任隻想給沈家儘快結案。
這樣才最好把這件事給熄滅下去。
不然,一旦捅破,後果不堪設想。
李主任知道,季長崢也知道,他挑眉,吊捎著的眉眼帶著幾分玩味,“我下午怕是有事,來不及去了。”
這是推遲了。
李主任明白,當即變了臉色,“哎喲,我說長崢同誌,您幫我了這一遭,我一定會記得您的大恩大德。”
“沒齒難忘。”
季長崢嘬著煙蒂,薄唇上下把玩著,並未出聲,隻是那態度卻狂的沒邊兒。偏偏配上那一張過於英朗的臉,讓人無法挑出錯處來。
李主任沒了法子,求助地看向溫政委,溫政委輕咳一聲,“調令,沒有調令,我們長崢同誌還怎麼上門?”
這話一說,李主任秒懂,在也不在推遲,轉頭就去了辦公桌,拿出紙張,就開始往上寫。
寫到一半,麵前突然多了一個陰影來。
李主任抬頭看向對方,是季長崢,他身量高,個子大,逆著光站在李主任桌子前麵。
使得他的麵容都藏在光下,尤其是眉宇介於鼻梁之間在影綽的光影中幾近於通透。
不複之前的張揚,此刻的他是格外沉靜的,連帶著語氣也是篤定的。
“黑省,漠河,北紅村,勝利公社。”
“什麼?”
李主任愣了下。
這是沈美雲帶著沈綿綿,下鄉的地方。
季長崢之所以知道,那是因為他幫對方簽的擔保書,恰好他記得這個地址。
他手指敲打著桌麵,發出節奏感的篤篤聲,他漫不經心道:
“調令所在地。”
這話一說,李主任想了下,“黑省那邊——”環境優渥,糧食充沛。
沈家兩口子如果真去這個地方了,那不是去落難的,那是去享福的。
那個地方日子真論起來,比他們在北京還美呢。
“隻要這個地址,如果不是這個地址,那就換人。”
指尖落定的聲音,帶著幾分無聲的壓力,季長崢英挺的眉眼也跟著冷淡下來,他明明是安靜的,但是細看下去,卻能看出幾分不耐和暗流湧動。
李主任看了他一眼,到底是敗陣下來,他歎口氣,“黑省就黑省吧。”
隨即,簽上自己的大名,把調令裝在了褐色信封裡麵。
遞給了季長崢。
“麻煩長崢同誌幫忙跑一趟了。”
態度客氣。
季長崢接過了信封,嗯了一聲,他思忖了片刻,算是給了麵子。
“等我好消息。”打一巴掌給一甜棗,這手段他在熟悉不過。
這話一落,李主任忍不住探究地看了過去。
“你和沈家有什麼關係嗎?”
為什麼這般幫著對方說話?
季長崢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出了辦公室。
他一走,溫政委自然也要跟上。
溫政委和季長崢並肩而立,他說出了李主任之前未說出的話,“你何必蹚這一趟渾水?”
這是實話。
本來,季長崢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何苦在自己找一茬事情?
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季長崢把信封收於口袋,眉眼含笑,完全看不出來之前和李主任討價還價的強勢。
他眉梢吊著一抹張揚,唇角微勾,“老溫,你不懂,我是去看看我那流落在外地多年的親兄弟。”
對方捅了許東升的腰子,簡直是深得他心。
太監嘛,要腰子做什麼?留著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