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嶼覺得自己臉上有點發燙,他還想再這樣繼續多抱這個人一會兒,但是今天已經耽誤了很長時間,他得去繼續之前在做的事了。
他想早點帶安明晦離開這裡,早點讓安明晦再次看見外麵的陽光,畢竟這個人生來就與陽光相配,並不適合這樣陰冷黑暗的地方。
直到賀嶼磨磨蹭蹭地離開後,安明晦才從沙發上站起身,打開了書房的門,果不其然看見坐在裡麵的李程嶽腦袋上正戴著一副耳機,滿臉的魂遊天外,看起來頗有幾分生無可戀的意味。
他就說聲音鬨得太大了,賀嶼偏偏不聽。
安明晦還有點尷尬,但李程嶽反而是早就習慣了,此刻見安明晦麵露無奈,也隻是感歎了一句:“學長好厲害啊,我從來沒見過賀嶼這麼聽誰的話,學長你簡直就是個小太陽。”
說起來跟賀嶼做了也有兩年的室友,但是他之前對於賀嶼的印象一直都隻是一個冷漠陰沉,脾氣還不太好的人。唯有在認識了安明晦之後,才像是有陽光穿過了厚重的雲層,把原本又冷又黑的地方照得溫暖明亮。
小學弟的這個比喻讓他愣了片刻,隨即便忍不住笑著搖搖頭:“說什麼呢,我可不是什麼太陽。比起我,你還是更該謝謝賀嶼,如果不是他的話那我們可能真的沒有任何希望離開這裡了。”
“這倒也是,不過學長你也知道他那個脾氣,我要是跟他說這些廢話肯定要被罵了。”李程嶽惆悵地說著,同時心裡卻覺得如果沒有安明晦,那賀嶼恐怕真的不會這麼積極地去想辦法解決眼下的情況,很可能找個能睡覺的地方開始混吃等死。
李程嶽隻是隨口一說,安明晦也並沒有放在心上,兩個人對於這個話題都隻是一帶而過,隻說了這麼兩句過後就不再糾結於此。
又閒聊了幾句之後,他突然看見原本笑著跟自己聊著天的李程嶽突然睜大了眼睛,露出了一個應當稱之為驚恐的表情,沒辦法,房間裡的光線太暗,他也並不能看清對方更加細節化的表情。
在意識到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發生的同時,安明晦聽見有一道甜膩而略微濕滑的聲音緊貼著自己身後響起:“我找到你了。”
下一秒,白色的綢帶便迅速地纏上了他的身體,就連一直飄在他身邊的長劍也被層層疊疊地包裹了個嚴實,他看見原本打算衝過來幫忙的小學弟也一並被那仿佛沒有儘頭的綢帶給束縛住。而與此同時,一具柔軟的身體從背後擁抱住了他,女孩的身子與他一樣是冰冷的,但他卻有種被毒蛇纏上的感覺。
“不要害怕呀,我不會馬上殺掉你的,我隻是想跟你一起玩遊戲。”名為白綾的女孩輕笑著說,語氣中混雜著令安明晦既熟悉又陌生的狂熱,“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啊,我想看你害怕的樣子。放心,鶴羽他不會發現的,至少在我們的遊戲結束之前不會發現。”
為什麼會感到熟悉呢?啊,大概是因為有的時候賀嶼也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這樣的狂熱與瘋狂,但是那其中又帶了幾乎竭儘全力的克製,所以賀嶼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他一分一毫。
“你想做什麼?”安明晦抿了抿嘴唇,冷靜地詢問道,“我會儘量配合你的遊戲,但是我的學弟他與這個沒有關係,希望你能放開他。”
女孩又把他抱得更緊了些許,柔軟的胸部壓在他的背上,但是這樣的動作在此時不但顯不出分毫曖昧,反而隻能讓人越發地精神緊繃。
“彆擔心嘛,我會放他走的,為了我們的遊戲。”白綾用自己冰冷的嘴唇蹭了蹭安明晦的耳朵,冰冷的氣息打在上麵,讓安明晦不由自主地想要躲閃,卻又無處可躲,“我們就玩鬼抓人的遊戲吧,除了學長你之外,全部都負責扮演鬼。學長要快跑,要跑得很快才行,不然就會死掉的。我把那個人放走,讓他去幫學長找救兵,所以學長要努力堅持到鶴羽找過來為止呀。”
“學長的小學弟會不會自己躲起來啊?學長會不會在鶴羽趕到之前就已經被撕成很多很多個肉塊了啊?我真的好期待啊。”
刺耳的笑聲在耳邊響起,安明晦皺著眉頭,在當下卻也隻能接受這個提議,於是他把視線投向滿臉焦急的李程嶽,安慰道:“彆擔心我,去找賀嶼,注意安全。”
“那,我們快點開始遊戲吧。我會在這裡等學長先逃走十分鐘的。”
隨著女孩的話音落下,裹纏在安明晦身上的綢帶頃刻間紛紛褪去,與此同時李程嶽也被放開了,他們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安明晦又最後看了一眼那被白色的綢帶包裹住,此刻已經不再動作的長劍,兩個人同時轉身快速地向著門口跑去。
他們兩個是在公寓樓下分開的,在分開前李程嶽實在忍不住說:“學長你要小心,我很快就會找到賀嶼的!”
“嗯,你也小心。”微微笑了一下,安明晦向依然滿臉焦慮憂心的學弟揮揮手,向著另一個方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