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見最後都沒有答應穆與非的邀請, 雖然這筆收入輕鬆簡單,半小時直播可以得到兩千萬,但他很清楚,寧晚不喜歡穆與非。
從她下樓的那一刻起, 孟見就發現了這個小女人心裡暗藏的強大戰鬥力和占有欲。而她的占有欲, 也讓自己極大的得到了滿足。
錢和寧晚比起來, 孟見當然選擇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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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期末考試,高三的上學期即將進入尾聲。這天中午下課後, 孟見給寧晚發微信, 約她一起在校門口吃飯。按照老規矩, 他們會互相叫上各自的朋友來打掩護, 裝作一群朋友在一起吃飯的樣子。
從前都是這麼來的, 但最近這段日子, 寧晚明顯察覺到安鹿有些不對勁, 每次喊她出來吃午飯, 她要麼說自己要練舞, 要麼說自己帶了飯盒。
總之是,叫了十次, 拒絕了九次。
今天也不例外。
一群朋友碰麵的時候, 寧晚疑惑的問孟見:“最近安鹿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 我又不關注她。”孟見胳膊隨意的捅了捅身邊的靳宸:“你不是說要追她嗎?”
“啊???”一桌的朋友全部把目光轉向靳宸, 八卦之心四麵湧來。
靳宸正低頭吃飯, 驟然被人當麵說破心思有點尷尬, 他先是揮了孟見一拳, 然後才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跟眾人說:“唉,不知道她有沒有喜歡的人,我還沒跟她說。”
“上啊,宸哥,怎麼還慫起來了!”
鄭允最熱心,馬上就擠開西米坐到靳宸對麵獻策:“安鹿她爸媽不是開了個大排檔嗎?你天天帶我們去吃,給他們家貢獻GDP,先拴住嶽父嶽母的心,安鹿一定會覺得你追求的姿勢與眾不同!”
寧晚在桌子下重重的踹了她一腳:“有病,安鹿又不是隻認錢的人。”
孟見一向不參與這些八卦,他在一旁懶懶的聽他們說,趁人不注意時,偷偷夾菜到寧晚碗裡。
鄭允眼快,看到了。
她先坐直身體看向彆桌,然後才回頭,把碗推到孟見麵前,故意調侃:
“嘻嘻,見哥,我和西米也想吃排骨。”
“……”孟見眸光微頓,沒說什麼,直接把糖醋排骨那盤菜端到了女生們麵前。
“喲,見哥。”鄭允卻一點都不買賬,她笑眯眯道:“怎麼你光給寧晚一個人夾菜啊?不帶這樣歧視人的。”
孟見:“……”
“所以是我和西米長得醜嗎,我們——”
明白了。
孟見果斷:“這頓我請。”
“哈哈哈哈哈。”鄭允喪心病狂的笑,轉身又跟夥計點了幾盤菜。一桌人明目張膽的敲詐,寧晚雖然無奈,卻沒有辦法。
他們之間的事其實這幾個朋友幾乎都知道了,隻是大家都很默契的裝不知道,有事沒事的把他們推出來起個哄——
寧晚暗暗看了孟見一眼,剛巧他也在看她。兩人眼神碰撞,一秒後,默契的相視而笑。
嗯,其實這樣的感覺挺幸福。
午飯吃完,寧晚趁機宣布了自己生日會的消息。
寧晚的生日在一月底,剛好在期末考試過了的第二天,正是大家放鬆下來的時候。十七歲的生日不算隆重,寧晚就想在自己家裡舉行一個小型的生日會,把平時經常在一起玩的朋友叫來參加,也算讓大家考試過後能輕鬆一下。
想到安鹿,寧晚特地叮囑孟見:“待會你到班上跟安鹿說一聲,讓她到時候一定要來,反正考完暫時也沒什麼事,如果她不方便,我們可以將就她去她家的大排檔吃飯。”
孟見漫不經心的應了聲:“知道了。”
從心底來說他不太願意去安鹿家的大排檔,因為自己為寧晚的生日會準備了很多心思,他想給寧晚最好的,尤其是陪她過的第一個生日。
回班的路上,靳宸有一句沒一句和他聊天:
“寧晚生日我送什麼給他?”
“隨便,她什麼都不缺。”
也是,這兩人都是不缺錢的。
靳宸頓了頓,跳過這個話題,又問孟見:
“那你覺得安鹿會缺什麼?”
孟見站住,在原地停了會。
安鹿啊……
他想起高一報到那天自己跟這個姑娘不小心在教室外撞到了一起,當時她怯生生的,像複讀機一樣不斷重複著對不起,他也懶得怪責什麼,沒說什麼就走了。後來安鹿總是被吳麗莎她們幾個女生欺負,有時自己看到了會說兩句,總的來說——
“安全感吧。”孟見淡淡的說,“你要真喜歡她,拿出點男人的樣子,平時多照顧著點,彆整天嬉皮笑臉的。”
“嘖嘖,不愧是戀愛中的人。”
靳宸一副不明覺厲受教的模樣,若有所思的想了一路:“那我怎麼給她安全感……”
回到教室,下午的課還沒開始,安鹿一個人安靜的趴在角落的課桌上,孟見想起寧晚的囑托,走過去食指輕叩了兩下桌麵,“安鹿。”
安鹿身體一頓,抬起頭,“見哥?”
她想起了什麼,慌忙整理起自己睡亂的頭發,之後臉頰有些紅,小聲問:
“你找我嗎?”
“嗯。”孟見在她麵前的位置上坐下來,轉述道:“寧晚讓我邀請你這個月29號參加她的生日會。”
“……”安鹿神色怔了怔,又快速垂下眸喃喃:“小晚過生日嗎?”
她看起來有些自責,拿出手機打開一個備忘錄的APP,然後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頭:“還真是,我竟然忘了。”
“沒事,到時候來吧。”孟見說完,站起來準備走。
“見哥。”安鹿卻急急喚住他。
“?”
“我……最近我家檔口很忙,我放學都要去幫忙,所以。”
安鹿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她手指扒著課桌邊緣,指甲深深的按出了紅印,遲疑了許久才低聲道:“所以,到時候我可能沒空去了,麻煩你幫我跟小晚說一聲,不好意思。”
孟見個子高,就那麼直直的站著看了會安鹿,也沒再強求,隻語氣淡淡的嗯了聲便轉身離開了座位。
安鹿等他走遠了才抬起頭。
孟見的背影從來都是那麼冷淡,眼裡好像永遠看不到任何人的存在。對她,對全校所有的女生都是。
但那晚在雜物房,安鹿很清楚的看到了他對著寧晚情難自控的樣子。
所以她知道,孟見不是沒有熱情,不是沒有溫度,隻不過他所有的柔情都給了寧晚一個人罷了。
眼角有點酸,喉頭也呷著一絲苦,安鹿卻怎麼都不敢表露出來。她又把頭埋進手臂裡,假裝趴在桌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