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寧晚開始慢慢說話,慢慢微笑。
她對遇見沈寧的事隻字未提, 隻字未問, 好像有關沈寧回來了的這段記憶被全部抽走了似的,除了肋骨處的一點傷, 沒有給她留下任何影響。
孟見和兩家父母們谘詢過醫生, 醫生說也許是她越不想去麵對, 大腦會相應的做出回避行為。
但無論如何, 他說, 寧晚在朝著一個好的方向發展。
雖然身上是外傷, 但醫生囑咐寧晚要在醫院住最少一周的時間,和睦醫院服務設施都是城裡最好的,孟見為了讓寧晚能專心養傷, 同時也怕她回去了會胡思亂想,便同意了在醫院留下休養。
傍晚, 在陪床一天一夜未合眼後, 孟見終於有些撐不住了,神經疲憊到連喝了好幾罐紅牛都沒扛住, 寧晚要他先回南島花園休息,換裴皎皎過來陪自己。
但孟見誰都不許, 誰也不放心。
“我回去洗個澡就來。”他說。
寧晚住的是套房,設施齊全, 相當於一個小型的三星級賓館, 隨時供應熱水。
她指著身後的衛生間:“你直接在這裡洗不行嗎?”
孟見:“……”
這個建議聽起來、想起來, 都帶著某種難以拒絕的刺激。
但他還是拒絕了。
“我順便幫你拿些換洗的衣服,再說——”孟見從椅子上站起來,隨意的把自己的T恤衣角撈起來,“我也得回去換件衣服。”
寧晚正好看到孟見無意識露出的身材,臉熱了熱,沒再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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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南島花園,孟見先在自己的臥室洗了個澡,全身繃緊的肌肉總算得到了一絲放鬆,之後他換了件乾淨的衣服,去了寧晚的房間。
孟見之前也不是沒有進來過,但每次過來也隻是和寧晚聊聊天,從沒有碰過其他的地方,更彆說是女生的衣櫃。
他先拉開一扇門,裡麵掛著的是寧晚夏天常穿的T恤長裙,孟見正想拿兩件,忽然想起現在寧晚穿的都是醫院的病號服套裝。
那麼,外麵的不用帶,貼身的總要帶幾件吧。
他拉開另一扇衣櫃的門,沒有。
視線落到下麵的幾格抽屜上。
孟見猶豫了下,抽開最上麵的一格。
果然,抽屜裡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寧晚的文胸。
蕾絲的,純色的,運動型的,其中還有一個粉色小白兔的……一個個乖巧的躺在裡麵,讓人浮想聯翩,舍不得挪開視線。
孟見手扣在抽屜板上,深吸了一口氣:“操。”
他閉著眼睛隨便拿了幾個,快速丟到包裡。
剛轉身要走,又想起內衣有了,內褲還沒拿。
總不能讓人家姑娘隻換上麵不換下麵吧……
無奈,孟見隻好又折返衣櫃前,蹲下去,抽開第二格抽屜。
疊成一排的小巧乖乖擺著,因為體積小,不大能看出具體的樣子,即便如此,孟見還是閉著眼睛去拿,不敢看。
隨手抓了幾條,孟見好像摸到了什麼燙手的東西,剛剛過手就往包裡丟,不給自己看清的機會。
可事情偏偏不如他願。
或許是拿小內的動作太快太急,其中一條從指間滑落,掉在了地上。
孟見睜開眼睛,伸手去撿。
他在那一刻沒想那麼多,純粹就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可當從地板上撿起來的時候,眼睛卻不受控製的,直勾勾的盯著手裡的黑色小內。
回憶瞬間竄到他集訓提前回來的那天,寧晚穿著他的襯衫,當時她襯衫下擺若隱若現的那個黑色的影子。
好像……就是現在手裡拿著的這條。
孟見覺得自己要流鼻血了。
他有點後悔,為什麼要自告奮勇的給自己安排這個非人的任務?好好活著不行嗎?
……
吐了口長長的氣,孟見把這些要命的寶貝瘋狂壓到背包最底一層,確保他們不會再跳出來勾引自己後,大腦才回了一點血。
**
下午六點,他重新返回醫院。
推開寧晚房間的門,原以為她會乖乖躺在床上,可沒想到床上空無一人,孟見不由緊張起來,很快他聽到衛生間裡的水聲,又鬆了口氣。
她在洗澡。
可孟見的心才放下來沒半秒,又猛地想起醫生說寧晚現在行動不是特彆方便,尤其是抬手這樣牽製到胸肋肌肉的動作,會非常痛。
如果說洗澡能勉強應付,那她要怎麼洗頭?
孟見於是走到衛生間門口敲門:
“你一個人行不行啊?”
話音剛落他又覺得自己說的是廢話,就算一個人不行難道寧晚會要他進去幫她洗嗎?
剛問完,門被人從裡麵打開。
寧晚穿著病號服,身上被打濕了很多地方,長發沾著泡沫,濕漉漉的垂著,臉上,脖子上全都是水。
濕濕滑滑,沿著脖頸泛起一層薄薄的水光。
“你幫我洗下好嗎?”
孟見:“?”
他愣了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我幫你……洗?”
“……想什麼呢?”寧晚讀出了他的歪心思,把手裡的泡沫抹了一塊在他臉上,“讓你幫我衝下頭發,我洗了半個小時了,手抬不高,總洗不好。”
“哦。”孟見快要衝出去的鼻血又收了回去,他穩了穩呼吸,走進去拿起花灑,然後讓寧晚趴在洗麵池邊,把長發垂在池子裡,方便他衝洗。
寧晚聽話的用手肘撐在洗麵池上,彎下腰,半弓著身體。
孟見先是站在她身後,衝了兩下,莫名覺得哪裡不對,他無意識的抬起頭,看到麵前鏡子裡的一幕後,忽然血脈噴張。
難怪他隱隱覺得這個站位有些奇怪,一個趴著,一個站在後麵……
孟見滾了滾燥熱的喉頭,趁寧晚沒察覺自己的禽獸思緒,趕緊鎮定的換了位置,站到寧晚身體的側麵,手指插.入她發間,仔細幫她衝洗著泡沫。
“水溫合適嗎?”
“嗯。”
“等會Tony孟老師幫你吹個中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