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情況,再烈的火也燃不起來了, 孟見舌尖抵著後槽牙, 儘管暗暗在心裡腹誹了林若白好幾句,但為了寧晚的工作著想, 他還是讓到了一邊, 並幫林若白開了門。
林若白清了清嗓,停直腰板離開, 寧晚快速整理好淩亂的妝容, 看了孟見一眼, 沒再停留,緊跟上去。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孟見逐漸也回複了平靜, 他拇指劃過唇角女人殘留的香甜, 頓了頓, 無奈低頭一笑。
自己剛才真的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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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外,林若白和寧晚並肩走在一起, 平靜的氣氛下浮著揮之不去的尷尬感, 寧晚想說些什麼,但又找不到適合的話題。
她本也不是那種善於活躍氣氛的人。
氣氛詭異的走了一段距離, 孟見的聲音忽然又在身後響起:“林教授!”
林若白一頓, 皺眉回頭。
孟見手裡拿著一件灰色的西裝外套, 小跑過來遞到他麵前:“是您掉的吧?”
林若白剛才因為被封閉在一個香豔的環境裡急於要出來, 都忘了把清理好的外套帶走。
他接過來, 微微頷首:“謝謝。”
“不用。”孟見視線緩緩轉向寧晚, 眼裡勾著還帶火熱餘溫的笑:“我送你們出去。”
寧晚:“……”
寬敞兀長的回廊上,變成了三個人並肩的身影。
寧晚站在中間,兩個男人站在她兩側。
左邊的上司目視前方,全程麵無表情,右邊的男朋友同樣目視前方,看似在認真走路,實際卻在身側時不時撩她的手,想牽,寧晚不理他,每次都無情甩開。
表麵裝得什麼都沒看到其實餘光瞥得一清二楚的林教授:“……”
嗬,當我是死的嗎?
快走到門口時,有幾個學員聚集在那,看到寧晚來了,原本交頭接耳的聲音都弱了下去,幾個人互相推搡,後來似乎是商量出了結果,一個個子中等,皮膚白淨的男孩走到寧晚麵前:
“裴醫生,那個,就,剛才講座上我們還有一些問題沒懂,所以……”男孩拿出自己的手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能不能留個你的手機號,我們有不懂的可以請教你。”
見多了這樣的套路,寧晚其實知道男孩是什麼意思,請教是假,搭訕才是真。
她正要開口委婉拒絕,旁邊的孟見卻突然搭了話:“行啊。”
他漫不經心的笑,把男孩的手機拿過來,在上麵按下一組數字,然後還給男孩:“裴醫生的號碼。”
雖然孟見為什麼會有裴醫生的號碼男孩並不清楚,但要到了號碼的他還是很興奮,他一時激動,直接回撥過去:“那裴醫生你記一下我的,我叫楊秋啊!”
剛報完姓名,男孩就聽到了麵前的人身上傳來的手機鈴聲。
不過,不是裴醫生。
而是救援中心的大佬,剛才給他號碼的好心人——孟見。
男孩有些迷茫,話語和笑容一起頓住。
孟見不慌不忙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眯眼看了看:“行,楊秋對吧。”
男孩:“???”
孟見這時才懶洋洋的垂下左手,表明身份似的牽住身旁的寧晚,頓了頓,耐人尋味的笑裡帶了一絲恐嚇的意味:“我記住你了。”
男孩:“……???”
等人走遠了他才如夢初醒,回到朋友那氣急敗壞道:“去你們媽的,誰說的見哥喜歡男人?剛才那個裴醫生就是他女朋友好不好!!!”
慫恿他上去要號碼的一群朋友投來同情的眼神:“我們知道。”
“??我草,知道還讓我去?”
其中一個男人幽幽解釋:“我們也是剛剛才聽小六說,他看到見哥把那個裴醫生拉進了更衣室裡好長時間,他還很賤的躲在門口聽了會。”
“臥槽,真的假的?!”眾人齊齊把目光轉向那個叫小六的人,八卦的問:“快說說,聽到什麼了?”
“嘖嘖。”小六回味無窮的望著天,許久後才露出一臉的姨母笑:“刺激啊……”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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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一棟棟樓體,寧晚和林若白終於走到了救援中心的門口。
姚主任從隔壁辦公室出來送他們,兩方人客客氣氣的道彆,剛要上車,林若白的手機響了。
他接起來,說了兩句後視線不經意落到了寧晚身上,直覺這個電話跟寧晚有關,孟見不禁多了幾分注意。
“我明白了,我會儘量協調。”不到一分鐘,林若白掛了電話。
他上前兩步,跟救援中心的姚主任抱歉微笑:“主任,可能要麻煩你們協調一件事了。”
姚主任很熱情:“您說您說。”
“長榮鎮有個病人,是抗戰老兵,下午突發腦出血,情況緊急,市裡下了通知讓我們全力搶救。”
姚主任聽罷隨即應下來:“老兵必須要救!我這就讓我們這邊最優秀的救援小組出發,你們那邊是不是有隨行的醫生?”
林若白點點頭,然後回頭問寧晚:“你有沒有問題?”
寧晚愣了下:“我?”
“我意思是,腦出血是你們神外較常見的急症,既然是你擅長的領域,你可以馬上跟救援小組出發,不用等。”
在這種時候,一分鐘的延誤都有可能造成不一樣的結果。
雖然情況來得突然,但寧晚定了定心,還是沉住氣:“沒問題。”
姚主任見林若白那麼乾脆,馬上也轉身跟孟見說:“你跟周時力馬上出發,跟裴醫生一起去長榮鎮,務必將老兵平安接到北城。”
“是。”
孟見立即收起了之前的散漫,走之前交代寧晚:“待會到五號停機坪等我,我們需要十五分鐘的飛前準備。”
頓了頓,“我會儘快。”
“好。”
寧晚看著他的眼睛,第一次發現了這個男人身上的另一種味道。